轎子來到紅苑大門口的柳樹下停下,蘇清妤坐在轎子裡頗有些猶豫要不要下轎,只因傅清玄在字條上並未告知她該如何進去。
而就在蘇清妤準備讓元冬下去看看時,一侍女打扮的年輕女子行至轎旁,衝著轎帷,脆聲詢問:「轎子裡的坐可是蘇小姐?」
看來傅清玄是讓人出來接應她了,蘇清妤清了清嗓子,語氣沉穩:「是。」
「那麼請隨奴婢來。」
女子吩咐人將轎子抬入紅苑,蘇清妤也不敢看外頭是何情形,只覺得轎子拐來拐去的,一會兒似乎過了橋,一會兒又上了幾層石階,有花枝橫窗,灑落進來幾片花瓣,花香襲人。
不知過了多久,轎子終於停了下來,那侍女在外頭道:「蘇小姐請下轎。」
元冬掀開簾,攙扶著蘇清妤徐徐走下轎子,只見前面是一座玲瓏精緻的小閣樓,周圍綠樹覆蓋,花草叢簇,遠離了熱鬧,是個僻靜幽雅的所在。
蘇清妤隨著那侍女進去後,元冬與幾名轎夫道:「記住,今夜之事不許向任何人提起。」
「元冬姑娘放心,我等定守口如瓶。」其中一人道。
這幾名轎夫都是蘇清妤出嫁時從娘家那邊帶過來的,跟了她許多年,忠誠牢靠,深得她的信任。
蘇清妤進了屋,便有一股濃香撲鼻而來,打量了室內,只見窗明几淨,灑掃得纖塵不染,牆壁上掛著山水圖畫,名人的字帖,還有一把古琴。中間一排珠簾,裡面是一架楠木大床,上頭掛著藕荷色的羅帳,床旁邊還有一張梳妝檯。
看著倒像是女子的閨房,蘇清妤扭頭剛想詢問那侍女傅清玄在哪裡,卻發現那侍女已經不見了。
蘇清妤心咯噔一跳,正要出去尋人,卻見閣樓左側有一露台,裡面有一道人影,看著有幾分熟悉,不覺走上前一看,頓時呆住。
第20章
「父親……」她不覺喚出口,而後緊張四顧,見無人才急匆匆地走過去,又驚又喜地詢問:「父親,您怎麼會在此處?」
蘇邕穿著淺灰色的長袍,頭帶帽子,因為瘦了許多,右臉頰又多了一塊很大的黑色斑記,若不是十分熟悉的人,乍一看竟有些認不出來。
「妤兒不必緊張,是傅相讓我來的。」蘇邕安撫她道。
傅清玄?蘇清妤怔忡,他竟真的說到做到了。
「父親……」蘇清妤剛喚了聲,突然心底湧起一股酸澀,不由哽咽。
看著她父親如今的模樣,蘇清妤不覺紅了眼眶,內心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蘇邕一時間也是無言以對,唯有嘆息連連,眼看時間緊迫,他壓下心頭悲愴,攜著她的手到屋內坐下。
「父親,我聽說您在赴往邊關途中遭到歹人刺殺,失蹤不明,這可是真的?」蘇清妤內心擔憂,眉眼間籠了一層揮散不去的郁色。
蘇邕嚴肅地點點頭,「嗯,確有此事,若非傅相派人相救,為父只怕無命來見你最後一面了。」
最後一面?蘇清妤一驚,不覺問:「父親接下來有何打算?」
「傅相讓為父假死,隱姓埋名,離開京城。」上面的人若是知曉他還活著,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假死,日後再做其他打算。他沒想到的是傅清玄願意冒欺君之險幫他假死逃脫。
隱姓埋名,顛沛流離,四處躲藏,這種日子多辛苦可想而知,但想一想這已經是當下最好的結果了,蘇清妤點點頭,泫然欲泣,悲傷之餘忽然想起一事,「父親,我聽聞科舉舞弊一案另有主謀,這事也是真?」
「是誰告訴你的?」蘇邕皺緊眉頭,而後鄭重其事:「你一女兒家不該妄議朝堂官府之事,以後斷不可與任何人說這些事,聽見沒有?」
「可是……」蘇清妤頓住,見自己的父親神情嚴峻,就沒往下說,悶聲悶氣道:「妤兒知道了。」
「為父去後,你照顧好自己……」蘇邕嘆了口氣,滿臉懊惱悔恨,他握拳捶膝,「都怪為父一念之差,害苦了你們。」
蘇清妤眼睛又是一紅,正要說點寬慰的話,卻聽蘇邕道:「妤兒,傅相為人光風霽月,既是賢相,亦是為父的救命恩人,你切不可對他心懷怨憤,與他為惡。」
其實蘇邕至今為止都看不透傅清玄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他是擔心自己的女兒性子太過於剛烈,到時候得罪了傅清玄,吃苦頭的是她自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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