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哥兒住在家裡,他們自然得把人護的好好的。
其實李大成也是存了這樣的顧慮,才會把人安排在西屋住下。若是在廂房住,便和禾哥兒住的屋子是挨著的,一來,怕禾哥兒介懷,二來,被人瞧見也不好。
住在西屋便除了隱患,西屋與他們住的屋子隔著堂屋,一個門進出,足夠避嫌,就算有人瞧見也說不出什麼。
孫大壯對禾哥兒是存了心思的,走的時候又把老娘託付給他,昔日王家來鬧事的時候,孫大壯幫襯過他們,他幫著孫大壯把人照料妥帖,也算是回了孫大壯當日對沈橋的回護。
又在禾哥兒屋裡坐了一會兒,沈橋心裡有事,便也沒多呆。他手裡的糖葫蘆還剩了一半,李大成正在院裡添柴,瞧見他臉上便浮起一抹笑意。
「給你吃。」沈橋將手裡的糖葫蘆,舉到男人唇邊。李大成雖不愛甜食,但有夫郎相喂,自然不會拒絕。
山楂微酸,包裹著一層脆脆的糖衣,滋味倒是比想像中的好。
灶里正鹵著兔肉,添了柴不用多管,李大成便拉著沈橋回了屋,從錢袋裡拿出今日的銀子,遞了過去。
他喜歡看沈橋數錢的樣子,大大的眸子亮晶晶的,盛著希冀。
現在才申時一刻,徐福他們都得關了鋪子,才能過來,估摸著得到酉時了。時間還充裕著,他乾脆側躺在炕上,用胳膊支著腦袋,瞧著人一臉小財迷模樣,將錢箱子拿出來。
沈橋拿出小錢箱,察覺到身後有如實質的目光,回頭便對上男人眉目彎彎的笑臉。被這樣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麼不去忙呢?」
「小橋,是在趕我嗎?」李大成連姿勢都沒變,笑的依舊溫和,只不過幽深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
兩人相處的久了,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的心思,見男人又想使壞,他先發制人,捶了男人肩膀一下,放在錢箱,轉身就要走。
李大成哪會讓他如願,抬腿一擋,伸手就把人拉了回來。沈橋重心不穩,一下子就跌進了男人懷裡,鼻尖前縈繞著的是煙火味,還夾雜著淡淡的汗味,卻並不讓人生厭。
村里人沒有鎮上人講究,尤其是冬日裡,燒水洗澡多有不便,有的人家吝惜柴火,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捨得燒水洗澡。女子和小哥兒愛乾淨些,隔幾日還會燒水擦洗擦洗身子,漢子沒那麼講究,有的連腳都不洗,就那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