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生也在其中,遠遠的瞧見李大成,便放下漁網,小跑著過就打招呼。爹娘和他說過,大成哥與他們家有恩,這份情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他年紀雖然小,卻也明白道理,待李大成沈橋比家裡的親戚還要親近。
聽著小孩子稚嫩的喃喃自語,李大成臉上始終帶著笑。不遠處的河畔,孩子們興奮的歡呼聲此起彼伏,漁網裡赫然一尾巴掌大小的魚,正活蹦亂跳想要掙脫出來。
他悄然瞥了一眼泛著寒光的冰面,叮囑了幾句千萬別上冰面,才靜靜的看著趙春生蹦蹦跳跳的回到小夥伴身邊。
難得天晴,除了小孩子出來玩耍,幾個閒散慣了的漢子,也樂得扎堆兒閒聊。說著說著就扯遠了,鎮上又來了新的妓子小倌,或是誰家的媳婦夫郎長的好看。嘴裡蹦出的諢話,猥瑣又下流。
好些年輕的婦人夫郎,見了他們都繞路走,免得憑白被攀扯,還鬧個大紅臉。真要撕扯一番,丟的也是自己的面子。上了年紀的嬸子阿嬤卻不懼,只要聽見少不得啐上兩口。
見李大成板車上拉著這麼些兔子,有人問好奇問上一嘴。李大成隨口敷衍了一句,腳下的步子卻沒停。
等李大成走遠了,有個漢子往地上啐了一口,不屑的開口:「不就是掙了點銀子,瞧那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說話的是村里出名的懶漢王六子,王六子的爹是個泥瓦匠,有手藝傍身,日子自然過的比旁人好。只可惜他爹早早的就走了,扔下孤兒寡母,家裡雖有些積蓄,這幾年也被王六子揮霍的差不多了。
二十多歲的人了,連個媳婦都沒娶上,整天在村里晃蕩,瞧見誰家年輕的媳婦夫郎,都少不了用齷齪的眼神瞄著人家,在村里著實是不受待見。
上次他就在村長家門口,瞄了沈橋幾眼,就被李大成狠狠的瞪著,像要吃人一樣,這個愁他可一直都沒忘。他這話一出,本以為身旁的人會跟著附和兩句,誰知卻沒有一個人搭腔。
那幾個人也不是沒腦子的,說些閒話自然沒什麼,卻沒必要給自己招惹麻煩。李大成哪是這麼好惹的,通過王貴家和李家的事,李大成的名聲早就打出去了。
王六子見他們一個個畏畏縮縮的,不由得冷哼一聲,順便奚落了幾句。
「你厲害,不也是等人走遠了,才敢說嗎,有本事你當著李大成的面說啊!」有個漢子不服,張嘴就懟了回去。
「就是,自己都是個慫包,還有臉說別人!」
他們打不過李大成,卻不怕王六子,好幾個人都跟著幫腔。王六子覺著丟了面子,惡狠狠的瞪了幾人一眼,掉頭就走。
李大成全然不知,推門進院的的時候,不見小夫郎的身影,只有崽崽迎了過來。許是第一次見活物,對著竹筐里的兔子,發出陣陣低吼。兔子受了驚擠作一團,他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警告了兩句,崽崽才不情不願的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