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群竟然穿過了結界?!
不可能啊!
青山客棧的結界是阻擋過無數次天災傷害的!
蝶群瞬間占據了青山客棧,綠光灑落的瞬間,客棧里的玩家們也齊齊停滯。下一秒,像陷入柔軟的被窩般閉上眼,嘴角勾起,仿佛進入香甜的夢境。
蝴蝶落到陸葳唇邊。
她的表情凝固在驚愕與恍惚之間,嘴角卻緩緩揚起,仿佛正注視著童年故鄉的炊煙。而那隻蝶已從她微張的唇間鑽入,喉管隱約透出綠光,像含著一盞小小的燈籠。
蝴蝶落到秦方手心。
她的眉心突然舒展,嘴角也留下饞人的涎液,不知不覺做出了虛空啃食玉米的動作,也不知夢到了什麼。而那隻蝶漸漸在她手心融化,逐漸滲透她的靜脈。
奇怪的是,蝴蝶到了葉無雪這裡,竟然只是圍成一圈振翅。
葉無雪忽然大笑起來,不再像初見那樣冷若冰霜,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處,朝她揮揮手:「祝你好夢。」
一隻幽綠色的蝴蝶停在眉心,江入年的眼前忽然模糊起來。
翅翼扇動的噪音和玩家驚慌的叫聲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柴禾里噼嗞燃燒的火星子。
「起來!還讓你睡上了!」男人粗獷的聲音響起,燒得滾燙的柴火棍打在一個幼童的身上,留下難看的痕跡,「去!把今天的粥都熬好!」
幼童佝僂著身子,襤褸衣衫擋不住模糊的血肉。她艱難地從草垛里爬起來,拖著沉重的步履走向幾個比她都高的鍋爐。她從一旁的水缸里舀出幾瓢,大半加入鍋里,留下小半瓢,在臉上抹了一把。
瘦骨嶙峋,皮里抽肉。
這是……還在難民營里的「江入年」。
那個時候,她還不叫江入年,叫零三零號。
忽然回到十幾年前,江入年想衝上前一探究竟,可她面前有一堵透明的牆,她用力捶打也無濟於事,做不了任何事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第70章 冰寒季12回憶?夢境?
「動作麻利點!」
「走快些!」
「廢物東西,留你有什麼用!」
……
江入年隔著透明的牆,就這麼看著幼小無助的零三零。
難民營里,像她這樣的孩子很多。
那裡的管事說,賤命不配有名,只配有個數。
零二九比她年長几歲,卻是個愛哭的小女孩,卻總偷偷藏半個窩窩頭給她;零三二是個瘸腿的小男孩,會在半夜教這裡的孩子們一起編草螞蚱。零四五……零四五剛來沒幾日就被拖走了,因為染了疫病,管事說不能留。她聽見零三三的哭聲在夜裡戛然而止,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雀。
夜深後,她們就一起縮在草棚的角落,抱緊自己嶙峋的膝蓋。
她們的手腕細得像枯枝,皮膚下凸起的骨節像是隨時要刺穿那層薄薄的皮,青紫的脈搏細到扎眼。每日卯時,天還沒亮透,她們就會被鞭子抽醒,去河邊打水。木桶比她半個人還高,裝滿水後沉得能壓斷她的腰。她搖搖晃晃地走,水濺出來,浸透破爛的草鞋,腳底磨出的血泡泡發了白,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可難民營的冬天比刀還疼。
漸漸的,零二九死了,零三二也死了,孩子們一個接一個臥進了黃土做的被窩。
零三零扛著三人份的柴,腳下一個趔趄,撲進泥坑裡。泥水灌進鼻腔,嗆得她眼前發黑。
「怎麼做事的!」管事啐了一口,一腳踹在她腰上,只因為褲腳濺了幾滴泥,「賤骨頭,倒挺能扛!」
零三零沒哭。
她只是死死咬著嘴唇,舌尖嘗到一股鐵腥味。
她知道,這群人奉命在邊境設立難民營就是為了貪那點賑災的錢財。一邊奴役她們這些無父無母無家可歸的弱者,一邊做做樣子,這群畜生就能拿到她們這輩子都無法肖想的東西,她絕對不能死了讓他們得逞。
那一天是零三零記憶中的生辰。
恰好,幾個管事喝醉了。
零三零從草垛里鑽出來,目光鎖定角落裡堆放的燈油。
火光竄起來的時候,難民營亂作一團。管事尖叫著往外跑,卻被倒塌的橫樑砸中,他們哭嚎、掙扎、化作焦炭。
零三零站在火海中央,熱浪灼得她皮膚生疼,原本凍得青紫的手腳終於暖和起來。
她揪了一朵野花,輕輕放在火海里。
就當是為那些無名的代號們,舉行一場火葬了。
……
江入年喘不上氣。
這些是江入年最不願憶起的過去,但此刻讓她窒息的卻不是這些灰燼一樣嗆人的記憶,而是——站在一牆之隔,作為第三者視角,江入年清清楚楚地看見,她原本以為只是路過的白衣謫仙,竟然早早就御劍於空中,親眼目睹了她放火的一切。
而零三零渾然不知,只是用黑乎乎的小手抓住白葉玄雪白的衣擺,咧開一嘴缺牙:「老爺爺,可以把我撿回去嗎?我會做飯、打掃、洗衣服……喔,如果您需要的話,我還能殺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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