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的穩婆說生出來的孩子也奇奇怪怪的,李妾室還瘋了。付侍郎為了名聲,就給了穩婆些錢,讓穩婆找了個孩子頂替。」
梵音神色微見凜冽,冷冷道:「帶我們去見穩婆。」
說書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這個好說,只不過嘛……」
沈觀唇邊快速掠過一抹冷笑,之後便是毫無表情:「待我們見到穩婆,確認消息真假後,我們再給你後續報酬。」
說書人頓時滿臉堆笑,忙不迭地也上前道:「好勒。兩位貴客這邊請~」
說書人像是為了防止他們記錄路線一般,故意往各大小巷轉來轉去,最終在一間不起眼的小居停下。
「這裡便是我說的那個穩婆……」
沈觀白玉扇骨抵住說書人後頸,溫言帶笑:「先生這認路的記性,倒比說書的本事更絕。」
梵音挑了挑眉,定定地看著說書人,唇邊突然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還請先生帶我們一探究竟。」
說書人身軀微顫,卻還是推開了藩籬,低聲喊道:「王婆,在家嗎?」
小屋亮起一盞燈,中氣十足的女聲回道:「六子,大半夜喊什麼喊!喝醉了滾回家睡覺去!」
說書人瞟了兩人一眼,呵呵一笑,苦著臉喊道:「王婆,有生意來啦!」
王婆罵罵咧咧起身走向門口,打開門罵道:「大半夜什麼生意?」
沒想到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個貌美男子,那模樣可俊可俊,俊到她心趴上了。
她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帶著幾分羞赧道:「哎呀,六子,你咋不提前招呼聲呢,這多不好意思。」
說書人不禁一笑,打趣道:「剛剛還罵罵咧咧的,現在怎麼這幅態度了。」
王婆伸手便是拍了一下六子的肩膀,「胡說八道什麼呢。」
六子被一掌拍退了幾步,「.....」
王婆熱情的拉著沈觀進屋子,道:「哎呀,公子不知婚否?是要王婆給你介紹嗎?」
沈觀表面上寧靜安詳,實則悄咪咪朝梵音投向求救的眼神。
梵音不禁一笑,饒有興味地看了王婆,道:「王婆,我兄長如今還未婚呢。這不,便來找你打探消息。」
王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已明白了大半,起身回廂房捯飭了一下*,拿出了一大疊畫像遞給梵音道:「這些都是長平城未婚的女子,各個都頂好的,你可以替你兄長斟酌一二。」
沈觀聞言臉色鐵青,聲音仿佛是從緊咬的牙根中擠出來的一般:「王婆,我之前與付侍郎的李妾室,情投意合,奈何……」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我聽六子說,她如今過得不是很好。而如今,付侍郎也另娶新妾了,不知有什麼法子能?」
王婆嘆了一口氣,緩緩邁走上前,雙手捧住了沈觀的臉,輕輕揉了揉,低聲道:「哎喲喂,這麼俊的小伙子還這麼痴情呢。」
「王婆和你說,這人吧,你還不如放棄吧。外面這麼多美娘子,不差李妾室一個。」
梵音指尖輕點椅背,一幅憐惜兄長的模樣道:「還望婆婆成全這樁念想。」
沈觀視線輕輕一斜,看見坐在一旁的梵音正在舉杯喝水,暗暗一笑,故意捏著哭腔道:「可她小時候救過我,偏偏還忘記了我。我忘不掉她啊!」
梵音:「....」這水太燙了,算了,還是不喝了。
六子的眼睛則是在這幾人之間不斷來回提溜。
王婆搓了搓冰冷的雙手,放在嘴邊呵了口熱氣,渾身打了個冷顫道:「俊小伙啊,咱還是放下吧。」
她刻意放低聲音,像是耳語般道:「李妾室她……不對勁啊!」
沈觀臉色突然微微轉白,唇邊也露出了一絲慘然的笑:「王婆,她怎麼不對勁了?」
他從懷中取出銀票,硬塞給王婆手上道:「我聽六子說,王婆你神通廣大,一定能把李妾室贖回來的。」
王婆橫了一眼六子,斥責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啊!」
六子:「???你之前沒和我說這事啊?!」
王婆見他如此深情,又拿了人家的銀票,起了幾分憐惜道:「最近長平城邪門得很——」
「你們可千萬別到處亂說,不然我這穩婆就當不了了。」
沈觀和梵音微微頷首,沈觀忽地傾身握住王婆手腕,眼尾洇開薄紅:「我們絕不會背叛王婆的,王婆你放心。」
王婆悚然動容,眸中一片蒼涼道:「最近,我們穩婆接生了不少死胎。」
她說完雙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像是要搓掉寒意一般道:「這死胎,往年也有。只是今年尤其多,而且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