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御微微頷首,眼神頗為讚賞,這個傻小子如今總算是有自己的思路和想法了。
梵音容色清淡,神情安寧,輕聲道:「關於此事,我們已有一些眉目。」
元瑾軒急切道:「快同我說說,我都被瞞在鼓裡多久了!」
梵音聞言輕笑道:「假意與沈觀分道揚鑣那日,其實我們早已看出你的不對勁故意演戲給你看的。」
元瑾軒聞言氣鼓鼓道:「我就說不對勁!」
「劉相府一案的弊端在於敵方在暗,我們在明。所以,必須要有一個人是在暗處追查。這樣,我們才能掌握主動權。」
梵音娓娓道來的聲音仿佛像是安神香,連聒噪的元瑾軒都不再出聲。
「果不其然,你身中蠱蟲之後便開始傳遞信息於幕後之人。只可惜,第一日並未跟蹤到宮殿。」
伏御此時默默補充道:「於是,便出現了大理寺火災一事。」
元瑾軒羞愧不已,誰能想到自己不小心就著了道,還一直未發現。
梵音露出一個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淺笑,像是知道元瑾軒的愧疚般安撫道:「其實多虧你中了道,我們才能使用碟中諜。」
「第二夜,沈觀便跟蹤定位到了幕後之人的宮殿。同時潛伏了進去,多虧沈觀,我們計劃本來很順利....」
梵音看向沈觀,沈觀回望的眼神像濕漉漉的小狗,讓梵音不敢輕易對視。
元瑾軒並未參與大戰,倒是聽得異常仔細。
「其一:先後救了鼠族三妖和半妖女,這是有力證據。」
「其二:引誘幕後之人進行最後的攻擊,將青火焚燒陣所用的定陣針調換並用於宮殿之中。」
「其三:事先就先將實錄鏡做了手腳,迷惑幕後之人。」
元瑾軒支著下巴,思考道:「這也是為什麼我當時在客棧追問真相的時候,大師姐故意告訴我真相就在劉嫂家中的原因?」
「沒錯,一方面我們已經做了萬全之策。另一方面,我們想要來個瓮中捉鱉。」
伏御嘆了口氣,像是很無奈的模樣道:「可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寂靜許久後,元瑾軒喃喃道:「真兇不是給我下蠱的乾坤手嗎?」
梵音微微皺眉,搖頭道:「此事沒有那麼簡單。據我了解的柳府挖心案、善緣村拐賣案、元府婚筵案、劉相府四起案件與……」
她頓了頓,眼眸看向沈觀,低喃道:「與沈家滅族案皆有關聯,幕後之人是個老謀深算之人。」
「柳家府命案中含有黃色草麝香、妖曇土與沈家案遺留物一樣,隨後再由鏡妖中的藥引向善緣村。
而善緣村當中的造憶草指向元府婚筵案中的天上人間。」
她清清嗓子,繼續道:「劉相府一案中的黑色摩羅花和妖曇土則再指向了沈家滅族案。」
「案件像是一種循環往復一般,看似破了,實則一直有個幕後之人在背後操控著這一切……」
其餘人皆一震,唯獨沈觀沒有意外,畢竟……他一直看著梵音。
梵雪則忽然明白為何阿姐會說出:「下一次回定律司便是掌門之位了。」這般的話,並非是阿姐太狂妄自大,而是這盤棋著實是大。
伏御微微皺眉,像是陷入沉思的模樣。雖然梵音此前同他說過,沈家滅族案真兇並非沈觀,可他沒想過居然還是連環案。
元瑾軒驚懼道:「這可如何是好?如今叔父的案件被烏扶搖搶走了....據我爹所說,最近陛下身子不太舒服,多虧了烏扶搖四處搜尋的仙丸,這才有所好轉。」
「朝廷上不少官員也深受其福,所以……定律司孤立無援。」
伏御臉色一沉,打斷道:「林少卿倒與我聯繫過,他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他相信我們。」
「這也得益於沈觀……畢竟,吳仵作及時假死逃過一劫,而今就在林少卿家中休養生息,靜待我們捲土重來。」
沈觀微微頷首看向梵音,目光溫柔又有些曖昧的笑意頃刻在他的嘴角一覽無遺。「一切都是聽梵音的指令,是她運籌帷幄。」
梵音:「……」
元瑾軒打斷沈觀施法追問道:「吳仵作沒死嗎?!那這個不是有力證據嗎?」
梵音素手扶額,清冷的聲線傳出:「吳仵作是有力證據,但只是僅限於給鼠族三妖定罪。」
她及時補充道:「鼠族三妖便是在各大酒肆傳謠者……」
元瑾軒繼續發問道:「可他們不是被烏扶搖捉進詔獄了嗎?幕後之人是烏扶搖?!」
梵音眸色突轉幽深,輕聲嘆息道:「腦子轉得很快,但關鍵是鼠族三妖並非是被放出來的。他們自己說是乾坤手使用八卦挪位給挪出來的……」
「就算以此追責烏扶搖,也很難成立。」
元瑾軒聞言耷拉著臉,繼續問:「難道鼠族三妖和半妖女都未曾見過幕後之人嗎?」
伏御敲了敲元瑾軒的腦瓜子,憤恨道:「倘若見過的話,我們就不會如此被動了。」
梵音眉間略略一蹙,但辭氣仍然溫和:「幕後之人非常陰險狡詐且老練,無論是卦神、乾坤手還有宮殿的小妖們,全都俄然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