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如此。」蘆笛道,「正好,我有事要告訴你。」
她話音落下,先看了一眼海姆達爾,表情突然變得十分認真。
高法依格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本來想找個更正式點的場合告訴你的……現在就現在吧,正好人都在。」
高法依格看著蘆笛纖薄的嘴唇一張一合,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希望你能夠祝福我——」
……祝福?
耳邊好像響起了結婚祭壇的鐘聲——
「不可以!」來不及沉下心思考,因為第一個沖入腦海的可能,高法依格率先失控地大叫起來。
蘆笛一愣,先是奇怪,然而問:「為什麼?」
面對蘆笛疑惑的目光,高法依格即答:「……太快了。」她竭力維持著面無表情,「對不起,我接受不了。」
明知道:她壓根沒有立場說這種話。她在要求某種特權。
相愛的人經歷苦難,應該永遠在一起。
於是,蘆笛要和海姆達爾結婚了……
——不可以!
她還沒有想好,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她和海姆達爾,她和蘆笛……
這就是她所能給出的全部理由。其實心裡明鏡一樣,結婚是另外兩個人的事,跟她想沒想好,又有什麼關係?
「已經十個月了啊,我以為已經夠久了。」蘆笛疑惑地看著她,明顯感到費解。
高法依格只能回以一個難看的笑,她知道這很難理解,連她自己也覺得荒唐。
但她還是想要再爭取一下。
「十個月哪夠了解一個人?」
蘆笛莫名:「還需要有多了解?」
「……」
是了,海姆達爾復活了十個月,可這兩人之間的歷史可不只僅僅十個月。
高法依格心如死灰,臉色格外蒼白,這次的詢問看起來鎮靜了一些。
「你們真的都已經商量好了?」
蘆笛與海姆達爾對視一眼,代替他們兩人一起回答高法依格:「嗯。」
「可是你們什麼時候……不是連面都沒有見過?」
「那個啊,」蘆笛恍然,解釋道:「其實我們私下裡經常通信。」
「今天也是我叫他來的。」
「……」
高法依格再次失去了語言的能力,模糊地想著,她早該想到的……海姆達爾到這裡第一時間就跟她坦白了……
她放棄了掙扎,如果不是坐在沙發上,她感覺自己說不定會站不住,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她從來沒有這樣虛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