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槐自然不會讓他得逞。
邢獲這一回,肯定要帶人去囚犯所在的牢房,就勢必會發現自己也不在。那季月槐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於是。
季月槐手腕一抖, 白綢嗖的脫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滑上邢獲的肩頸,在他察覺到危險逼近之前,就結結實實地將邢獲從胳膊到腿到嘴巴都捆了起來。
來不及呼救,便「哐」的一下栽倒在地,邢獲嗚嗚嗚地掙扎著,眼神驚恐地看向從天而降的季月槐。
「噓。」季月槐食指覆唇,冷聲警告:「想活命就老實點。」
邢獲在地上打了幾圈滾,又扭來扭去好一會兒,終於放棄抵抗,靜靜的躺在地上,絕望地看向夜空。
季月槐鬆開他嘴上的白綢。
「你……」
「哇啊啊救命——」
季月槐蹙眉,又重新捆上。
「你……」
「來人啊——」
「為何……」
「來人——」
怎麼反覆折騰幾次之後,饒是季月槐這樣的好脾氣也怒了。
他放棄了從此人嘴裡問出點什麼,直接將邢獲的嘴巴纏了整整三圈白綢後,季月槐嘩的一下扯開了邢獲的灰袍。
只見裡面穿的是翠色的織錦對襟長衫,料子質感極好,袖口繡了一圈金線滾邊,妥妥是富貴人家公子哥的打扮。
為何好好的公子哥不當,來這兒當監工?
季月槐心裡有了些許眉目,他猛地扯開了邢獲的衣襟,扒光了此人的上半身。
光溜溜的細竹竿身材,莫說是銀釘子了,連道疤痕都沒有!
貨真價實的紙老虎一位。
口口聲聲說什麼忍痛吃苦,教訓起別人頭頭是道,自己卻是半點苦沒吃過,真是可笑。
「好大的膽子!」
邢獲怒斥季月槐,他還不知道自己處於何種危險的境地,仍把眼前之人當做普通的逃犯。
「現在放開我還來得及!到時候若被其他使徒們發現了,你連全屍都保不住!」
季月槐不理邢獲,開門見山地問他:「你,或者說你們家,在為誰做事?」
「什,什麼為誰?」
邢獲明顯慌亂了一下,他嘴硬道:「我向來忠心耿耿,為教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哪裡輪得到你來質問我?」
季月槐點了點他白斬雞似的胸脯,似笑非笑道:「教主知道你身上一根釘子都沒有嗎?」
邢獲啞口無言,忽然,他昂起下巴,指了指季月槐身後:
「有人!」
季月槐無語凝噎,如此老套的招數,當自己是二傻子?
正當季月槐準備繼續審問時,他的肩頭卻搭上了一隻大手。
這下輪到季月槐嚇得渾身一顫了。
不妙,此人走路跟鬼飄來似的,半點沒聲音,定是個武功高強的狠角色!
他咬咬牙,剛準備回身攻擊,嘴卻被那隻大手捂住,腰側還被曖昧意味極重的輕輕拍了一下。
「是我。」
熟悉的嗓音響起,季月槐這才停止掙扎,驚訝地望向來人。
只見一位高大的絡腮鬍猛漢,穿著灑掃的麻布衫子,身後背著柄掃帚,腳下還躺著位沒動靜的……囚犯?
「你來啦。」季月槐怔愣了幾秒,輕聲道。
他此刻有點開心,有點意外,又有點……想笑:
原來秦司首人到中年後,差不多是長這樣啊,不錯,還是一樣的俊,還更添幾分飽經風霜的滄桑感。
秦天縱見他認出自己,便鬆開手,低聲說明道:
「路途遙遠,來不及聯繫鎮惡司了。」
「昨日已和金楓谷通過信,他們今日午時前會到。」
「本來打算與他們先匯合,但我等不及,就先上來了。」
一口氣說完後,秦天縱垂眸,看向季月槐:
「你還好嗎?」
季月槐笑得眉眼彎彎:「好的很呀。」
秦天縱頷首:「那就好。」
季月槐指向囚犯:「來的路上抓的?」
秦天縱繼續頷首。
季月槐笑眯眯地拍馬屁:「厲害厲害,不愧是秦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