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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卷真珠上玉鉤,依前春恨鎖重樓。風裡落花誰是主,思悠悠。」秦妃吟誦的語調冷清似冰霜,「能寫的這樣一手好詩詞的君主,又有誰能想到,竟也會欺盡天下人。鳳舞與我原就是江南官宦養在府中的樂伎,南唐戰敗,主君見我美貌,便頂了個宗室女的身份,送了過來。這樣的事情,自古而今,卻也不算稀奇。」

對自己的身世能如此坦然,可見性情之豁達,讓解憂自愧不如,不由暗暗想到,怪不得她雖有傾世的容顏,仍然心細如髮、體貼周到,言談笑容無一不恰到好處。自己竟然對此毫無覺察,反倒被她看穿了身份,看來溺水之後,人也變得愚鈍了。

秦妃似乎能看穿她未言的心思,笑道:「正好也是給你提個醒,別以為自己是這個後宮中最聰明的人,遇到事情便貿然出頭。看破卻不說破,才是這裡長久的生存之道。」

這個女人……

解憂忍不住心中暗暗發恨,真是讓人愛不盡、恨無力。

只是真的能與之傾心相交嗎?

第24章 奏對

在封爵的半道上,莫名斬殺了一名封疆節度使。即便在暴秦強漢時,也是駭人聽聞的大事。因此,柴榮對於岐國公的審判流程便格外看重,並形成了一整套由御史台審查、大理寺判決和刑部覆核的三司班底,從初步提審到再審、到廷辯,整套程序一絲不苟。

臣工們忙碌了十數日,最終由張光翰起筆,對岐國公擬奏了十項大罪,大逆罪,欺罔罪,僭越罪,狂悖罪,專擅罪,忌刻罪,侵蝕罪等,查核出他與長孫思恭這些年直隸各州縣還置有田地近3萬畝、房屋1200餘間。僅在雷州的房產中,就藏有銀5萬餘兩、金首飾34斤、銀首飾286斤,及箱、匣、包等431件,其中在後院深挖了兩個地窖,其中兵器、盔甲計千餘件。樁樁都有實證,後附有他與長孫思恭多年來的往來書信,足以證明兩人結黨多年,長孫在隴西控制軍務,岐國公依靠當年在朝中故舊門生,在六部中安插親近,確保大量軍費稅銀運往隴西,如此敲骨吸髓,蠶食國力久矣。

柴榮掩上奏章,深深地陷坐在那把寬大的楠木椅中。長孫思恭與岐國公結黨勾結之事,張光翰早已有奏稟,只是當著具具實證攤擺在眼前時,這位帝王方才確實相信,同時心底竟生起從未有過的疲勞感。岐國公曆經五朝,如今已是近七旬的老人。離開隴西後,一直在雷州靜養。最是富貴閒人的模樣,連他都有結黨營私,陰謀篡逆之心。那這滿朝的臣工,一旦沾染上權力,又有誰人可信。千古帝王的孤寂,直至此時,他方才真正體會到了一二。

劉平命人更換了燃了一夜的銀燭,又給柴榮端上一杯熱茶。新燃的燭光在柴榮臉上照出兩個光暈,讓這位年輕帝王的皮膚看起來充滿了力量。他小心翼翼道:「還有一個時辰便早朝了,官家要不歇息片刻。這整夜的熬著,恐傷龍體啊。」

柴榮的臉浸在熱茶騰起的裊裊氤氳中,思忖片刻。聲音略微帶著一絲嘶啞,「不用了。你去把趙匡胤和張光翰叫來,今日張卿應當在樞密院中輪值,趙卿去府上請。上朝前,朕想與他們談談。」

皇上在這個時辰召見,倒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趙匡胤匆匆趕到時,張光翰已將查案的經過奏稟完畢。他當然沒提趙氏兄弟與余爺的關係,只是簡略地說是自己下了硬功夫,對歷年來關於隴西問題的奏報進行了排查,發覺四品以上官員對於隴西軍資、稅賦歸地方等問題持維護態度的,半數以上皆是岐國公門生。再細究,便摸到了兩者相生相互的脈絡。

柴榮對此也並不關心,他更在意的是,宰相范質究竟有沒有牽連其中。

張光翰沉默了一會,論理而言,並沒有任何證據指范質牽扯在內,甚至在對待隴西削藩的問題,范質向來持強硬的態度。不過,他畢竟與岐國公是翁婿,即便扳不倒他,在柴榮心裡種下一根刺也是好的。便斂袖拜道:「臣查閱了在岐國公府范大人與岐國公的往來書信,只是些日常起居的問候,並無關於朝政的隻字片言。對待隴西問題,范大人的態度一直也是強硬削藩。臣據實稟奏,不敢虛言,從證據看來,臣不敢說范大人與此案有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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