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預。」
「林預。」
「林預。」
江惟英用下巴蹭了蹭林預的頭頂的碎發,懷裡的溫度很高,但是很滿,實心的,他從前也這麼叫這個名字,回應他的都不是本人,但這個是。
想到這裡江惟英就覺得滿意,他覺得林預是個小垃圾,他還願意再撿回來,該高興的應該是林預。
「高興嗎?林預,又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14-2
渴,好渴,想喝水。
林預睜開眼,渾身酸痛不已,刺眼的光從四面八方照進眼睛裡,他想抬手去擋,卻發現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就在他感到驚慌的瞬間,光沒了,巨大的身影像山一樣向他傾倒下來,他忍不住猛地閉眼,又要發抖。
「你流了好多血,好髒,衣服我都扔了,別擔心,會有新的。」那個身影見林預發顫恐懼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抬起身來,在床邊坐了下去,自言自語道「是不是很疼?第一次總歸有點疼」
林預不敢眨眼睛,江惟英跟魔鬼沒有區別,他無法忘記自己是被怎樣扯住頭皮狠狠穿透的,他甚至被迫壓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狼狽和xx場面,他只要一想起就忍不住噁心難受,偏偏江惟英坐在這裡,他動也不敢動。
江惟英好笑地看著他,用勺子攪動著手心的熱水,輕飄飄地說道「你以後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好不好?我會生氣的。」
林預說不出話來,嗓子乾的冒煙,嘴唇處處起皮,全身幾乎沒有什麼好地方,他想努力甩開那些畫面,江惟英卻將水餵到他的唇邊,溫柔哄道「快答應我啊」
那水在林預眼裡跟毒藥差不多,儘管他渴得要死,依然無法張口,喉結滾動,他不停吞咽著口水,企圖壓制翻湧而上的胃液,他一個勁兒想躲,被江惟英按住了他的肩膀,還沒有用力,林預就咳了起來,先是咳,而後是乾嘔,他躺了好幾天,嘔不出來什麼,只有黏密的口水掛在臉頰嘴角。
江惟英嫌棄地讓了讓,林預撐著床,手指摳著柜子站起來往洗手間挪,大約是身下太痛,他踉蹌地跌倒在地,不住地喘氣,江惟英沒有扶,看著他連滾帶爬地摸到洗手間,又聽見洗手間鎖上門,再之後就是無窮盡的嘔吐聲。
「快答應我啊」
「我會生氣的。」
「你以後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好不好?」
「我會生氣的。」
別生氣,別..
「別....」
「林預?」
「別...別生氣...」
「你醒了?」林預睜開眼,江惟英放大的臉落在眼前,他猛地往後一縮,狠狠撞到了木質床頭上,震盪讓他立即閉上眼,重重吸了口氣。
江惟英把他拉起來查看他的後腦,輕按了按,撞到的地方微微發燙,江惟英「嘖」了一聲,鬱悶道「怎麼不把你嚇死,要不是這兩天周末,你這醫生是不打算當了。」
已經不是在那墳墓中了,這是江惟英自己住的地方,林預很陌生,他驚魂未定,小心地環顧四周,江惟英坐在他身後讓他靠著,果然拿起柜子上的水杯遞過來,林預看著那水杯久久未動,江惟英冷笑道「你是要我餵你喝?」
林預迅速伸出手來,但他的手太抖了,肉眼看見。抖得不像個醫生的手,江惟英端詳著他,沉聲問道「你到底怎麼回事。」他還沒有鬆開杯子,怕掉在床上,就著林預的手,強行餵他喝了下去,林預懨懨地抬起手背擦了下嘴,沙啞出聲「血糖低。」
林預睡了一天一夜,低血糖也算解釋的通。「那為什麼總是發燒,天天都在發燒?。」
「晚上發,白天退,你是有什麼特異功能?」
林預輕輕搖頭,卻又因為撞到腦袋後的震盪皺眉閉上了眼「我不知道。」
「那你..」
「算了。」江惟英欲言又止,眼神卻還停留在林預身上,林預揉了揉胃,滿臉倦色地問道「你有沒有吃的,我很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