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一過,侯府中便越來越忙碌,崔素問下月就要出閣了,自然要忙著清點嫁妝,準備婚儀。
至二月底,崔素問來了一趟竹韻居。
青凝同她坐在八角亭中說話,低低道:「三姐姐,我有些捨不得你。」
「有什麼捨不得呢,我婚後也會回來尋你解悶。」
崔素問失笑,轉頭飲了一口茶,忽而想起正經事來:「你前些時日同我說,要為我去壓轎,這可是準話?前頭等著定人選呢。」
青凝默了一瞬,指了雲泠:「我也做不得主,現下世子不在,二姐姐只能問雲泠了。」
雲泠站在廊下,雖說是奴才,卻同她的主子一般,有股波瀾不驚的冷淡,她搖搖頭:「壓轎是個受累的活計,陸娘子身子弱,便不去辛苦這一遭了。」
崔素問一愣,又問:「那壓轎不行,便讓青凝去給我送嫁吧,她是想看著我出門的。」
雲泠又搖頭:「三娘子發嫁當日鬧哄哄的,陸娘子去了,萬一有什麼閃失可如何是好。」
崔素問嘆一聲,也無話可說。
至晚間,青凝便有些不高興,連晚食也未用。
雲泠端了碗燕窩粥勸她:「陸娘子好歹喝一碗燕窩粥。」
青凝推開粥碗:「我素日待在這竹韻居,向來安分守就,到了今日,為何連送三姐姐發嫁也不能夠?」
雲泠一時默然,好一會子,才道:「陸娘子沒有經歷過婚嫁,不曉得發嫁當日府中的忙亂,我只是怕陸娘子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我們不好向世子交代。」
雲泠說完了,又將粥碗往青凝面前推了推,正想著如何勸青凝用膳,卻見青凝忽而轉眸,定定瞧著她。
青凝道:「雲泠姑娘,你也曉得,我素來同三姐姐交好,既然我出不去,等她發嫁那日,你便替我給她送嫁吧,也算略略彌補我的遺憾。」
她這話說的懇切,水潤潤的眼裡帶了點懇求,讓人心也跟著軟下來。
雲泠頓了頓,今日她連著拒絕了青凝兩回,也知道青凝心中不好受,這會子便再說不出旁的話來,只得應了一聲:「好,三娘發嫁當日,我替陸娘子去給三娘送嫁。」
眨眼便是三月初三。
雲泠既答應了青凝,寅時初便穿戴整齊,欲往二房去為崔素問送嫁,臨走還不忘囑咐院中的丫鬟婆子:「今兒個府中鬧哄哄的,你們且在廂房中伺候著,莫要怠慢了陸娘子。」
崔素問作為新嫁娘,今日寅時便要起來梳妝,至卯時出門。
大周所謂的送嫁習俗,不過是家中兄弟姐妹們,將新嫁娘由閨房送至花轎上,只這其中又涉及鋪房、攔門等諸多鬧鬧哄哄的儀程。
雲泠是悄聲出的竹韻居,並不欲擾了青凝安眠。
可待雲泠一走,青凝卻也睜開了眼,她瞧了一眼外頭的天色,下意識揪了揪身下的錦衾。
鵲喜聽見動靜進來,替青凝倒了杯水。她走過來攙扶她,在碰到青凝瘦弱的肩背時,鵲喜忽而頓住:「娘子,你.......你可是在發抖?」
青凝回過神來:「不妨事,許是有些冷。」
鵲喜聞言,忙起身關緊了窗牖,坐到她跟前來問:「娘子,好些了嗎?」
青凝轉眸靜靜的看鵲喜,忽而拿出一紙身契來:「鵲喜,這是你的身契,你自個兒拿著吧。萬一哪天我不在了,你便拿了這身契,往官府卻銷了奴籍,投奔吳掌柜去。」
鵲喜一愣,呸了一聲:「娘子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是要一直陪著娘子的,要這身契又有何用?」
青凝握住她的手,強行將那身契塞給她:「要你拿著便拿著吧,放在我這裡,指不定哪日弄丟了。」
鵲喜無法,只好收了那身契,去給青凝拿了衣衫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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