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逗她開心故意耍寶,真在車上脫衣服,他做不出來。原因在他自己,他的想法不清白。
當車子再次向遠方飛馳,徐汀雲悄悄打量華松栩直挺挺的身影,回憶某人一臉正氣讓他脫衣服的樣子,發自內的惆悵。道阻且長,比眼前這條看不到盡頭的路還長。
傍晚時分,華松栩從沒有盡頭的國道拐入凹凸不平的鄉間小道,這趟從開始到結束每一個環節都無比荒謬的旅程終於畫上句號。
她打了個哈欠,「我想休息一天,後天出發吧。」
徐汀雲先是挨打後是魔鬼攀冰訓練,也乏,「行,我給方木說一聲。明天都好好補覺。」
停好車,兩個奔波勞頓的人蔫頭蔫腦地回了客棧。通常這個時間一層很熱鬧,今天卻一反常態的安靜。既不見鬧哄哄的方木,也不見整理小賣鋪的央金。
「路一通,大傢伙都走了?」徐汀雲朝黑燈瞎火的廚房瞅,什麼都沒瞅見。
「沒有。」華松栩沖樓梯抬下巴,「你親愛的好基友還在呢。」
「誰是我——」徐汀雲看過去,啞然,「……你偷感怎麼那麼重?幹什麼呢?」
方木整個人貼牆角,就露出一隻眼睛朝門口看,頭頂的燈泡很應景的閃爍,像極了恐怖片裡的開場驚嚇。要不是華松栩見多識廣膽子大,換一般人得尖叫著衝出屋子。
方木長看清來人,張開雙臂衝過來,「你去哪了!你可算回來了!」
尾音還帶著點不明顯的哭腔。
徐汀雲被他熊抱住,總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像妻子迎接那新婚夜就外出征戰十年後才凱旋的丈夫。他僵硬地沖華松栩看去,後者退開兩步將空間留給這對新人,特有眼色的樣子。
「……」小徐趕緊把自己拔出來,用眼神向華松栩表清白,「這、這孩子不知道怎麼了,平時不這樣。」
華松栩聳聳肩,憋笑。
方木顧不得暗流涌動,壓低嗓門急切地說:「出事了!你有沒有老闆娘的電話?」
徐汀雲和華松栩對視,正色,「怎麼回事,慢慢說。」
在方木的敘述中,兩人搞清楚了狀況。大雪封山前老闆嘉措急性胃病去縣醫院住院,確診了胃癌。嘉措怕央金干著急,一直等到路通才和她講。
得知消息央金急匆匆趕去縣上,丟下客棧這一攤沒人管,這兩天有想退房的房客,可老闆不在押金也退不了,偶爾還有想來住店的也沒人知道怎麼安排,可謂是一片混亂。方木沒有央金的聯繫方式,只能幹著急。
徐汀雲一聽,把包丟到牆角,立刻去院子裡打電話。華松栩目光追隨著那利落筆挺的身影,沒錯過他眉宇間攏上的陰雲。
「姐。」方木小聲說,「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原計劃後天,估計走不了了。」
「啊?為什麼?」
華松栩微抬下巴,「問你徐哥。」
說話間徐汀雲掛了電話折回來,素日裡的笑意全無,在幽暗的燈光下輪廓更顯深邃,多了幾分沉穩,「我去趟縣醫院,最快明天回。」
「啊?」方木目瞪口呆。
「嗯,開我的車去。」華松栩給他車鑰匙,沒有絲毫的驚訝,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徐汀雲搖頭,「客棧有麵包車。」
華松栩不依,「路況不好,我那車安了雪地胎,安全。」
徐汀雲遲疑後還是未接,「算了,你拿好。萬一我趕後天還沒回來,你拉上方木出山。」
他轉向方木說:「你的票還沒買吧?買到蓉城出發,陪她開完山路再——」
「不用。」華松栩拉住徐汀雲垂在身側的手臂,強行把鑰匙塞進他掌心,「你開著去,我等你回來。」
第27章
華松栩洗完澡,收到了徐汀雲報平安的信息,說已經到了醫院,晚點打電話。她回了好,轉身栽進柔軟的床。
短短一個星期內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說走就走的旅程,遇到傳說中的無人區攔路搶劫,和圈內老友再見,再到擇木客棧突如其來的噩耗,單就其中任意一件來說都夠她好生歇上一歇,遑論撞到了一起。
聽到老闆嘉措確診胃癌時,華松栩其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她見過更直接更迅速的死亡,方才還一起說說笑笑的人延70度雪坡滑墜,再找見時頭骨都碎了,那種衝擊遠勝於疾病的侵蝕。
但此時此刻,隨著心臟的跳動,無力感隨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那是千百年來經久不衰的哲學命題,也是生命無可避免的結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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