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松栩無語,怎麼天天有人說這些離奇的話,立刻冷聲道:「我倆是——」
話還沒說完,她胳膊肘就被人捏住了。捏、住、了。
「是的,我們是。」徐汀雲點頭,含蓄地看向華松栩,又嬌羞一笑。
華松栩:……
她眉心擰得能夾死蒼蠅,用眼神左眼敲問號和右眼敲感嘆號。
徐汀雲飛速沖她眨了下眼,神色一秒恢復正常,掏出手機說:「方便的話能給我發一下嘛?」
女生得到肯定,也開心,「當然可以!」
友好地傳輸完照片,友好地揮手告別,友好地離開兩位情侶的視線,華松栩照後腦勺狠狠給了徐汀雲一下,「情侶?誰跟你是情侶?」
徐汀雲抱頭鼠竄,「人家是好心,我說不是情侶那人家得多尷尬啊!」
華松栩追上去又是一下,「人家不尷尬,我尷尬!」
「反正以後也見不著,肯定不會破壞你的魚塘的!」
「魚塘?欠收拾是不是?」
「你沒有魚塘?那我進你的魚塘行嗎——嗷,我錯了!」
「……」
一陣雞飛狗跳後,兩人回到停車點。華松栩神清氣爽,徐汀雲頭髮亂翹衣衫褶皺,還挺惹人遐想。
華松栩坐上駕駛座,「回去我開,你睡會。」
這次徐汀雲沒爭,一夜未合眼這會開肯定會乏,還是安全行車最重要。於是乖乖坐上副駕,系好安全帶看手機。
華松栩把座椅調近了些,打開音樂app的駕駛歌單,按下隨機播放。準備完畢正準備啟動,發現徐汀雲嘴角螺旋起飛,喜滋滋的,擰眉問:「看什麼呢?」
「看咱倆的照片。」徐汀雲轉過手機屏幕,「不怪人家誤會,這放小紅苕上誰不說一聲郎才女貌天造地設情投意合。」
華松栩垂眸,照片上,粉藍漸變的天空下是並肩而坐的男女。徐汀雲胳膊往後撐著坐也比比她高出大半頭,正偏頭看她,她則撐著下巴看向遠處的湛藍。還真應著那句話——你在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確實有點般配。
「想挨甩棍是不是?」她拍開徐汀雲的手,把這離奇的想法拋之腦後。
徐汀雲也不惱,依舊喜滋滋地舉著手機看,「當高山攝影師這麼久第一次被人拍,心情著實很美好。」
當然,美好的不只是這一件事。他悄悄將照片設為主屏幕,唇邊笑意漸深。
白天開車視野好,牧馬人底盤又高,大部分炸彈坑都可以無所畏懼,除積雪暗冰路段外飆得猛,四小時跑了四百公里。兩人停下休整,在路邊小店吃了個牛肉麵後再次上路時,換睡飽了的徐汀雲開。
藏北無人區廣袤的草原落雪,又在暖陽中消融,枯黃與純白碰撞出斑駁的光影,由遠及近鋪陳開來。這裡的雲很低,低得觸手可及,可真若伸了手,才如夢初醒,才知水遠山長。
華松栩收了手,「結冰路段,開慢點。」
「放心。不過滬聶線全是暗冰,以這個速度到村里得晚上九點十點了。」徐汀雲低檔過彎,應道。
「差不多。」華松栩戳了幾下手機,「從懷遠村去蓉城,也得十來個小時。你機票買到什麼時候了?」
「還沒買。」
華松栩眨眼,「不是要蹭車嗎?」
「昂。我時間很自由,這不是看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嘛。」
「我……」華松栩忽然想起周耀說要在蓉城見一面,頓了頓,「我時間也自由,就最近三四天吧。」
「行,那您的代駕師傅跟您到蓉城再買票。」
「飛回京市繼續學業?」
徐汀雲抬手搔眉心,「博三沒課,我哪怕在南極呢論文寫了就行。」
「那你寫了嗎?」
「……寫了點,但不多。」
華松栩不愛玩手機,翻來翻去覺得沒勁便隨手丟到中控,「博士不是有科研指標嗎?趕緊滾回去乖乖上學,別到處溜達。」
「咳。」徐汀雲背都挺直了,「本人已經在核心期刊發了兩篇論文,一作。換言之畢業條件達到了。」
「……那現在寫的是?」
「畢業論文,後半年通過答辯的話就畢業了。」徐汀雲露齒一笑。
華松栩驚訝了下,而後悻悻道:「嗯,學業事業兩手抓。可以。」
小伙還是個學霸。
徐汀雲笑得更開心了,「現在可以教我攀冰了嗎?」
「做夢。」華松栩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