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大方。」
「不然怎麼當得起一聲徐哥。」
華松栩撇嘴,「沒大沒小,叫聲姐來聽聽?」
「給我一億就叫,這位富婆。」
華松栩理虧,閉嘴不言。
徐汀雲假裝看後視鏡瞄她一眼,又瞄一眼,偷笑。
華松栩又想起那張名為《熾熱》的作品,心中一陣暖流,忽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臨時撤稿,小心賀靈給你穿小鞋。」
「賀編才不會給任何人穿小鞋。」徐汀雲嘆氣,「她只會貼臉輸出。」
「哦?怎麼輸出的?」華松栩已經期待起來了。
徐汀雲清清嗓子,拿捏三分不屑和兩分孤傲,聲音尖了一個八度,「馬上要定稿了你撤稿,還是封皮,你知道封皮是什麼嗎?封皮就是臉皮!你把臉皮撕下來我看看?」
華松栩被某人惟妙惟肖的模仿逗得撲哧一笑,「那這期怎麼辦?」
徐汀雲說:「我是沒有計劃、不負責任的人嗎?」
然後不等她給反應,自己回答:「當然不是,我是有職業道德的攝影師。」
「……所以怎麼解決的?」
「撤了南壁,刊登北壁唄!」徐汀雲說,「賀編還想罵我來著,我說撤稿是要送給你,她那一千多公里長的大刀嗖一下就收回去了。」
「嗯。」華松栩語氣平平,「打著我的旗號少挨了一頓,這一路飯錢你也包了吧。」
徐汀雲一笑,「那必須,以後就靠您罩著我。」
華松栩關上車窗,把椅背放倒,「求一個泥菩薩罩你,有多想不開。」
徐汀雲暗自鬆口氣,活動了下被風吹得僵硬的指關節,真挺冷。於是他問:「泥菩薩,你冷不冷?」
華松栩正縮在珊瑚絨毛毯里,聽到問題一愣,這才注意到他凍到青白的手背,趕緊開空調,「你覺得冷怎麼不跟我講?」
徐汀雲不答反問:「可否點一首歌?」
「可以。」華松栩掏出手機,一打開音樂播放軟體便自動連接了車載。
別說,車廂里除了風噪和胎噪外過於安靜。
徐汀雲說:「謝謝,那就點一首——霓虹花園《只有風知道》。」
華松栩打字的手微頓,旋即按下搜索,播放。
鋼琴和不知名樂器自改裝的阿爾派車載音響緩緩流淌,很快便鋪滿密閉空間裡的角角落落。這個品牌的音響動態範圍管,低音尤為突出。每一下鼓點都踩在了她心裡。
越野沿著S203蜿蜒曲折的山路行駛,部分路段坑坑窪窪,應該是山體滑坡砸了地基,所以整體速度不快。越是開得不快,對時間的感覺就愈發敏銳。每一秒的經過,每一次的顛簸,都為這場旅程帶來不要命的荒謬之感。
「那些炙熱的瞬間,只有風知道,只有我知道……」
好聽的男聲唱到這一句歌詞時,徐汀側首看了過來。
華松栩毫無防備,被他框進眼裡。徐汀雲左手穩穩把著方向,右手腕搭著變速杆,半邊臉落在黑暗之中,勾勒出男人清晰剛硬的輪廓。
和這輛車好搭,華松栩悄悄想。
許是今天剛洗過澡,比板寸略長些的短髮直挺挺的支棱著,配上黑色衝鋒衣褲,少了些小白臉的感覺。還挺硬漢。
她收回視線,細長的手指纏繞髮絲,「風知道,那你知道嗎?」
徐汀雲說:「知道。方才開窗戶風呼呼往我耳朵里吹,趁你不注意,把它知道的都告訴我了。」
「繼續吹。」
「它跟我說,你今天沒吃飯,餓了。」
華松栩本能伸手摸摸肚子,神色從古怪到無奈,略微掙扎後承認:「是,是餓了。早知道就和你去吃氂牛湯鍋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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