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晚飯時,張媽媽和雀兒都奇怪周勤今天怎麼比平時多喝了三碗湯,而且為什麼徐丹臉色看起來好像怪怪的?
接下來的兩天,她們看到了更怪的現象,徐丹越發懶了,連房門都不愛出了。
張媽媽以為徐丹又懷上了,言語中試探了一番,周勤和徐丹卻都說沒有。
不過因著這件事,周勤又逮住了由頭說是該準備給蜜蜜添個弟弟妹妹了,弄得徐丹苦不堪言。
其實苦不堪言的應當屬陽哥兒才是。
陽哥兒從周勤這邊回到黃家後,黃太太便攛掇黃老爺把陽哥兒那份人脈交出來。
理由很簡單也很現實,那就是陽哥兒是庶出,他這身份去見盧家顯得不太禮貌,說不定盧家會以為是黃家輕看他們呢。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黃老爺便叫陽哥兒到時候上京帶上他親哥去。
陽哥兒滿口答應,但如今劉家人還沒出發,他說想先去京山熟悉一下地方,別到時候兩眼一抹黑什麼都要別人指點,這樣太惹人厭的。
陽哥兒說過兩天出發,過年可能都不一定能回來。
黃家嫡子黃耀泰卻說這時間太長了,他如今在忙著糧食買賣呢,一時也騰不出手。
倒不如等陽哥兒將盧家上下情況有個了解後自己再上門拜訪,這樣也免得出現什麼失禮之事。
不愧是母子,都喜歡人家擺好飯菜他們再上桌。
黃家如今做糧商剛步入正軌,又因著今年天氣寒冷,囤了許多糧食,想著往受災凍的地方去發一筆大財。
黃耀泰不願意這時候去空見一個可能會給他下馬威的人脈也正常。
黃老闆想了想,便說那先這樣吧,各自去做好自己的事,其它的等陽哥兒年後從京城回來再說。
陽哥兒晚上回房休息時,想起了當時周勤和徐丹的對話,覺得自己在他們肯定眼裡蠢笨如豬。
當初自己還說和自己親爹商量商量,這下好了,人家都沒給你商量的機會,他們叫你怎樣便能叫你怎樣。
陽哥兒第一次生出了反叛的心裡,從前他想著只要自己做得更好,父親定會更看重些,以後家裡的產業也能多分到他頭上。
這會便覺得自己以前幼稚可笑至極,既然如此,他便要爭一爭。
過了兩天陽哥兒便上京了,他甚至沒有向秀娘說些什麼,只是叫她別擔心,又叫自己媳婦沒事便來請禮問安,多學些為人處事之道。
黃太太當然不會找個家世很好的姑娘給陽哥兒做媳婦添助力,嫡庶之間的爭鬥便體現在這些方方面面里。
秀娘還是從兒媳婦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她當時沒說什麼,只是笑著教兒媳婦規矩。
事後便叫王媽媽安排個信得過的人去給徐丹生母上柱香,供奉一二。
等劉管家從周勤那拉走了燻肉和酒水,劉家便要準備安排上京一事了。
去年是一家人都去的,今年便由劉少爺帶著劉管家去,畢竟要將陽哥兒介紹給盧家認識,那劉家沒個主人在場怎麼行呢。
其實盧家也不過是安排信得過的旁系來接見而已,畢竟盧家是官家身份,哪裡能沾了黃白之物。
陽哥兒想著既然來了這一趟,交情沒攀上的話那不是白來了嗎?
過年後回去他就要交出這份人脈,他便永遠沒有機會了。
陽哥兒這回才真正明白徐丹那主意是多麼的精妙,那是一個絕對可以讓別人正視你的機會,也可能是改變命運的一個起點。
陽哥兒略微思索,便先將此事和劉少爺通氣。
劉少爺瞪大眼睛震驚道:「什麼?!你說這是誰想出來的辦法?」
經商之人頭腦之精明,有時會讓你嘆為觀止。
他們角度刁鑽,看透人性的貪婪,然後用最低的成本獲取最大的利益。
徐丹其實並不屬於那種類型,她是審時度勢,很會利用當前形式而去做一擊必殺準備的那種類型。
劉少爺聽罷當即給盧家遞條子。
京城有名寺廟的主持大師豈是普通人隨便能見的,好的供奉位置常常排滿,也不是一般人排隊出錢就能搶到的,這些事沒個有家底的人還真辦不成。
人有了價值便會得到重視,次日一大早盧家小廝上門請劉少爺和陽哥兒入府小坐。
劉少爺其實對盧府也陌生得很,若沒有這兩年徐丹的葡萄酒,他恐怕也是戰戰兢兢的上門的。
劉少爺做了個揖:「表哥。」
盧公子點點頭,招呼道:「浩宇坐,這位是?」
陽哥兒恭敬道:「盧公子好,我叫黃耀陽,是隨劉少爺上京長見識的。打擾盧公子了,還請見諒。」
「無事,既是浩宇朋友便一同坐下說話吧。」
「謝過盧公子。」
三人寒暄聊了幾句才開始進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