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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湄思定,便也乾脆扭過身來,面對他,斟酌片刻,操著小心翼翼的口吻道:「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當下的許問涯果真很好說話,聞言痛快地頷首,「嗯。」

雲湄得了允准,半坐起來,正經道:「你給喬子惟找的,究竟是什麼樣的麻煩,會不會真的害到他,讓他難辦?」

許問涯還以為她打算商討什麼二人之間的根結糾葛,抽冷子聽見這句,呼吸間嗆了一下,眉關頃刻間扣攏,也跟著撐身坐起,臉上的神色古怪地變幻起來,又是那一副捉摸不透的情狀。

這一隅靜默一瞬,空氣沉滯。

雲湄感知到熟悉的壓迫,忐忑地抿了抿唇。

他仿佛也在極力按捺著什麼,不想破壞這難得的安寧相處。

「你怎麼老是想著那個姓喬的,真是煞風景。」半晌,許問涯並沒有加以計較,只是沉聲吐出一句。

話到這裡,有了不愉快的端倪,那便合該終止了。

但這份隱憂不得以紓解,雲湄實在難以安心。

既然遲早要問個清楚,那就別鈍刀子割肉了,莫如趁現在,痛快地問完。

是以,她說:「我不該想一想嗎?我也不是那麼沒良心的人。」

她是真的認為,對於喬子惟的處境,她應當掛念一二的,不是說一經和離,便不聞不問了,至少她惹去的禍患,不能遺禍無窮。倘或當真令喬子惟就此活得水深火熱,就算放手也不得解脫,雲湄必定寢食難安。非得聽到喬子惟的日子復歸平靜,她才能放心,才能夠消解心中的愧怍。

一片沉默。

沒人發聲的時候,室內惟余連綿細雨之聲,堪稱靜得落針可聞。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雲湄自然能夠聽清他漸次變得紊亂的呼吸聲。

她愈加正襟危坐了,但面上並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反而鼓起膽氣偏頭打量他,擺出一副靜待他答覆的模樣。

雲湄心想,算起來,今年距離許問涯及冠之日,已然過去三載了,這個年紀的男兒,再怎麼也已成熟起來,總不能三言兩語沒能講通,就要同她拌嘴吧?

兩下里都是大人了,沒必要再鬧得不可開交。

可惜,她這番理智的設想,顯然大錯。

只聞他很是光火地道:「你們都已經再沒有可能了,你怎麼還是這般念念不忘的?」

雲湄聽得愣了愣,反應過來,實是無奈,儘量語氣平和地與他好生解釋:「我不是念念不忘,只是不想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不願牽累無關的人罷了。」頓了頓,她堪稱祈求地道,「我們能心平氣和地說一回話嗎?上半夜鬧將那麼久,你難道還有氣力同我掰扯那些有的沒的?」

對於她的勸誡,許問涯顯然左耳進右耳出。

他朝她坐近了些,欺過來,逼視著她,執拗地問:「雲湄,我還想問問你呢——你怎麼對我,遠沒有對旁人那般愧疚?」

帳內光線晦暝,空間不大,周遭陡然欺近一個體魄方剛的盛年男子,很容易給人帶來聲息盡奪的錯覺。雲湄呼吸微滯,往後退了退,脊背抵去牆上,他卻追溯著跟過來,常年不失鍛鍊的身軀,傳遞著蓬勃的陽剛熱意,像廣泛籠罩的網。

「我的意思是,你我之間的事,不要扯上外人,好嗎?」雲湄好險才穩住陣腳,仍是講道理,「所有的孽,我一個人來還。」

她如水眸光里閃動著期求之色。

殊不知,越是這般,許問涯愈是壓抑不住火氣。

「外人?」許問涯重複著這兩個字,繼而嗤笑,「你每每提及他,臉上的神情,話間的語氣,像是在說外人嗎?」

總之就是揣著一顆酸心,縱是沒醋,也要從邊邊角角裡頭踅摸出來,硬吃下去,然後自苦無盡,怒氣醞釀,一觸即發。

雲湄原本也算不得什麼好耐性的人,她只深刻地感受到一股無力。同而今的許問涯交談起來,一遞一聲沒多會子,話頭便要遠遠地拐到九霄雲外去,談話的初衷,哪一次不是面目全非?

當真是好費勁。

平心而論,他年齡不小了,時至今日,都已然是做父親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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