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什麼百依百順的主兒,縱使關在家裡,也能翻出風浪來:又是糟蹋名卉,又是打聽行蹤,又是翻閱公案,樁樁件件都在踩一個高官的雷池。她是刻意在展現她的不安分,畢竟沒有哪位上官願意在枕邊放一個不安分的美人,再是感興趣,也遲早會厭棄。
可是他與她之間,註定是要膠葛到底的,他怎會因這些末節,而放手呢?
——不光不會輕易放手,反而已經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她或許,還沒能意識到這一點吧。
……
雲湄確實認為事態遠沒到那個地步。
她滿以為今日這一遭試探,會引來他沖她發上一通雷霆,繼而罰懲一二,再而導向最好的結果——讓她麻溜滾回喬家。
可事實並不如她所想的發展,雲兆玉回來時,依樣召她去侍奉筆墨,面上不見半絲怒色,反而笑問道:「待在這裡悶著你了?」
雲湄覺得他這樣的笑容,很是不妙。
果然,他一副好言好語的腔調,實則又是有意帶她出去尋刺激,「要不要出去透透氣?」
上一回透氣,險些透去雲湄半條命,她自然不答應,當即搖頭道:「我在這裡很好。」
雲兆玉壓根不聽她的。
或者說他此番不是詢問,而只是通知。
果然,這日之後,他強行帶她出入成雙。
無論是例行公事,還是宴飲密探。
就算雲湄罩著面具,也總感到無地自容。
有時候,那些關係親近些同僚會問他,這女人是誰。
他笑得由衷,攬過雲湄的腰,示意她自己說。
雲湄又怎麼說得出來?
說他們是姦夫人妻的關係嗎?
雲湄甚至連聲音都不敢發,萬一被人察覺這副嗓子屬於喬夫人,那可就糟透了。
是以每次只能左支右絀地搪塞,像個手舞足蹈的啞巴。好不容易支應過去,袖下的手氣急敗壞地掐他,他反而握過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與她十指交扣。
雲湄明白了,他就是想要這種效果。
明擺著就是要刻意折騰她。
她一難堪,他便高興。
雲湄每常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都只能告訴自己,只要命還在,就還有柴燒。
她總有一天,能夠擺脫這個瘋子的。
這人總不能永遠都不會膩味吧?羞辱的伎倆,玩個兩三次也就無趣了。
人這一生總要有自己的正緣不是?廝混不是長久之計,再刺激,也遲早會覺乏味。
這不,沒多久,雲湄期盼中的契機,終於到來了。
這晚,一應與貪墨案相干的官吏,齊齊於美饈樓宴飲,商榷收尾事宜。
雲湄席間凝神,聽他們說起,她那個便宜爹帶著某樣關鍵證據出逃了。
不過,他們既然敢大搖大擺在檯面上商量這些,不怕被人聽了牆角去,那麼說明勝局已定了。
雲湄心中並沒什麼暢快的情緒,在她看來,只要仇人最終不是經她親身手刃的,那種宿敵將死的快活,落在心裡,就沒有什麼實感。
不過今夜,倒是發生了另一樁令她隱含期待的事情。
雲湄發覺,台上那位名伶一雙眼睛轉盼流光,總是偏過臉來,將目光投向坐在她旁頭的主位——雲大人的身上。
席間有人滔滔不絕地介紹著這位楊姓名伶,說她琴藝精純、嫻於書畫、姝色異質,云云,還透露了一手楊名伶如何如何賣藝不賣身,心似浮雲,只為真愛停留。
雲兆玉聽著,偶爾頷首,再往台上瞟過去一眼。
楊名伶頓時含羞帶怯,指頭流瀉出的琴音愈加婉轉,更訴綺思。
總之,雲湄觀察了半晌,認為他們兩個人呈現出了一種可稱之為「眉來眼去」的狀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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