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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湄點點頭,帶上面紗,跟隨婆子去往前庭。

到了地方,卻不見何大儒的影兒,甚至侍立的奴僕們都被有意清走了,前頭一叢雪白的花樹開得葳蕤,潑灑似的探進了八角亭里,擋住了雲湄的視線,惟見一道影影綽綽的挺括青影背對著她端坐亭內,裊裊的茶霧直衝天花板,仿佛有貴人親手烘焙點制。

走上幾步,雲湄只覺身側腳步聲消失,心裡一詫,轉頭張望,發現那個請她來的婆子竟也神秘地沒了蹤影。

雲湄心思涌動,腦海中頓時滾過宋府里暗害私通的那些骯髒伎倆,防備之下拔步就想跑,卻聽前方陡然傳來一句音質中聽的「齡玉妹妹」。

「……」雲湄吁出一口氣,是她草木皆兵了。

眼下她不是處於黑暗腌臢面的奴婢雲湄,而是寵愛加身的宋府三小姐,怎麼會有人敢這麼害她!

雲湄收斂思緒,精湛的演藝登時上身,做出矜持而竊喜的模樣,連加快的腳步都精心妝點出雀躍的頻率,直到迎上許問涯,她才欲蓋而彰地斂去眸中驚喜,垂著眼帘盈盈一拜道:「問涯哥哥……是來府上公幹的嗎?」

驚艷的痕跡銘刻在腦海里,哪怕她戴著面紗,許問涯也能勾勒出紗下各處的形狀。

他自覺冒犯,輕咳一聲調開視線,狀似賞花,放軟聲音說:「我來府上請教何公詩詞,婚期將近,有些婚程事宜要同你商量,正好一併。」

雲湄聽了,乖巧地點點頭,眸中適當帶上幾縷羞怯的眼波兒,心裡卻腹誹,這些事,讓下人去辦便是了,這許七郎……怕是還有旁的來意。

第30章 巧飾偽(三十) 她的柔荑。

雲湄頓時緊張起來, 許問涯可沒有喬子惟與元狸好騙,他是大名鼎鼎的今陽許家麒麟子,又是天子欽點愛戴的藻鑒公子, 她懷揣著替嫁的秘密, 面對的又是這般人物, 是以一有什麼動向,定是草木皆兵。

她此時難免心中惴惴, 不斷反思復盤,垂眸間冷不防見自己做的象牙雕花果蟲草香囊被許問涯佩戴在腰間, 想起明湘近來愈發督促她加緊習學宋浸情的字跡,頓時思索是不是那日隨香囊寄去的信, 寫完以後檢查不夠, 所以於字跡上出現了問題。

可是據明湘所說, 這些年許問涯與宋浸情並未通信往來,所以應當……不會吧?

與其自己想得冷汗涔涔,不如主動起話頭,思及此,雲湄水眸微彎, 露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看著那隻香囊笑說:「

問涯哥哥近日還礙於酬酢之事而整天吃酒嗎?」

許問涯聽她總是關心吃酒一事, 以為她很是在乎這個,於是解釋強調了一番:「人已經送到了, 此番事畢,往後不會再這般縱酒。」

雲湄點點頭,「喔」了一聲,帶了點兒遺憾的語氣說:「那是我不巧了,手笨做得慢, 沒趕上合適的時候。裡面裝有菊干和葛花等醒酒藥料,本是想……」

許問涯道:「裡頭聞起來還有些安神用物,我一貫睡眠極淺,齡玉妹妹有心,我怎能不領情。」

雲湄聽罷同他相視,跟著他赧然一笑,抬手纏繞五色絲線,換了個打結方式,將那象牙香囊於腰帶上系得更為穩妥,口中呢喃:「那我便放心了。」

她垂著眸子時,左眼末梢的小痣被微翹的眼尾挑起,顯出一段俏皮風情。這顆痣許問涯小時候便見過,那時沒覺察有多好看,甚至還忘了這茬,驛館煮藥那回才見狀想起,更是時至今日才發現其美妙韻味。

此刻,她的手在腰間遊走,若即若離,時而以纖細溫熱的指尾淺淺勾起他的腰封,維持著分寸將絲線繞進去,復又萬般矜持地退開,觸與不觸似是而非,莫名顯得曖。昧不清。

許問涯只覺渾身的血液都涌去那處感受她的觸碰了,這麼下去定是不行,趕忙抬手護住腰帶,轉移話頭請她入內品茶:「干站著算我怠慢,茶已點好,齡玉妹妹進來坐下罷,試試我的手藝?」

雲湄覺得他有些奇怪,手上行雲流水的動作被他格開得戛然而止,但聽他說「怠慢」,知曉這類世家子注重禮節,干站著確實不像話,於是擱下疑慮,隨他入內,端起茶盞啜了一口。

嚴氏一族在福州是馳聲走譽的茶香名門,一塊兒妙香茶業的招牌運營得風生水起,許問涯年節送禮時便選過他們家的名茶,想來宋三也受母親薰陶,多少懂些茶之道義,於是提前說:「在齡玉妹妹跟前獻醜了。怎麼樣?」

為了伺候刁嘴的何老太太而深諳茶道的雲湄覺得……確實不怎麼樣。吃起來就是那種為了風雅而寥寥學了一手的世家公子,味道勉強過得去,但每樣名茶自有其獨特的內蘊品味,這麼依葫蘆畫瓢地照著規制煮得千篇一律,反而失了風味。

想來他這身份也是由旁人伺候慣了的,平時走到哪兒都是被人奉若上賓,鮮少有他親自為人煎茶的時候,也許只是學個漂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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