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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冬漣自小活在這樣的教化之下,語氣里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興許有,也被包裝得嚴絲合縫了。

這類根深蒂固的思想,哪裡是外人橫插一腳便能朝夕更改的。好在瞧起來,她自己也喜歡此事,並非純粹被敦促鞭策而成。是以,雲湄揭過不提,現下只莞爾道:「家家酒的時候沒能嘗到冬漣妹妹的廚藝,這麼多年頗為遺憾呢,目下,真算得有福了。」

何冬漣是個極其容易害羞的性子,一聽「宋三姐姐」又舊事重提,話里話外笑她當年沒能點燃火摺子,還驚動了長輩,令家家酒進行不下去,當下牽著雲湄衣袖的手攥得重了些,輕輕嬌哼了一聲,「姐姐又笑我,小心我待會兒往宵食裡頭下料,讓姐姐晚間起三回夜。」

雲湄聽了,怔然少頃。她雖則沒長何冬漣幾歲,但到底在宋府最腌臢處浸淫多年,心眼之成熟,早與同齡人大相逕庭。

眼下碰見這般真摯單純的同輩姑娘,一時半刻晃了神,有種滑頭老毒婦碰見澄澈小觀音一般的無從施展感,令她無端想到了許問涯,想到那顆寶光熠熠、璀璨灼人的環心真珠。

思緒翻轉,復又想起宋浸情贈予她的芍藥簪子,說著「緣分千般,你我之相像極其來之不易」。雲湄踏上這條誆騙人的替嫁之路,起先遇見的,居然都是這般玲瓏心肝的人兒,一時感慨不已。這何冬漣狠起來,才只是令人「起三回夜」,雲湄跟人斗的時候,飯食里被惡意下陰陽合和藥、更甚者直接摻毒,都俱有之。

良晌,雲湄才對這個過於幼稚的詛咒發出回應:「不怕,冬漣妹妹手下出來的都是神仙肉,便是下毒,我也要吃個痛快!」

二人提著舊事,幾番插科打諢,關係比之方才初初「久別重逢」時,要黏糊和樂許多,拉著手進了何冬漣所居的「謹行院」的小廚房。

雲湄看了看牌匾,眨巴了下眼睛,是謹行二字沒錯。閨閣姑娘家的繡樓、繡閣多以風月花鳥等美好婉約意象為名,這種時刻規訓提點的勢頭,一看便是何大儒親自寫下的。

雲湄一時搖頭失笑,跟著邁了進去。

何冬漣的小廚房坐落在院子內的西南角,裡頭收拾得很是規整,一排排木架上材料儼然,富有格律,跟她這個

規行矩步的人一般嚴嚴翼翼。

燒灶起鍋、熱油添料,所有物件都依著何冬漣的個人習慣放在趁手的地方,雲湄見她想要加什麼總是信手拈來而半點不假丫鬟之手,想來確實是經常親自為家中男丁下廚的。

等油熱的期間,何冬漣一面整理沒綁嚴實的襻膊,一面同雲湄閒侃道:「路上耽擱這麼久,眼下,姐姐的婚期近了吧?」

雲湄聞言算了算,的確不出半月了,點頭說是。

何冬漣明顯有些失落,「這麼說,在伯府待不了多久了呢。」

雲湄道:「你而今及笄了,與許十二郎的六禮也該繼續動一動了吧,未來你我要做妯娌的,至時候一樣能湊在一塊兒。」

哪知這話說罷,何冬漣的臉色更為灰暗,輕咬著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第27章 巧飾偽(二十七) 名花有主許七郎。……

雲湄暗自打量她的神色, 試探地問道:「你見過那許十二郎麼?」

倘若是見過,或是有所風聞,提起這麼個荒謬的未婚夫來, 臉色不好也是尋常。

何冬漣卻是搖頭, 「盲婚啞嫁, 無從了解。」

雲湄聽罷,好奇地眯了眯眼, 等著何冬漣將先前欲言又止的那一句話說盡,但何冬漣偏又止住話頭不說了, 想來是不大好開口吐露。

雲湄便猜測許是別有傾心之人。但同她也沒甚關係,自己也就是個頂著假身份冒領兒時交情以套近乎的贗品, 說來待得宋浸情痊癒歸位, 她雲湄再不會與這些人產生什麼額外的交集, 是以當下也沒再多問,站起身來,探頭瞧瞧菜色。

畢竟兩個閨閣小姐,又不是需得守夜巡邏的下人,晚間的宵食並不講究重油, 何冬漣起了兩塊兒暄軟蓬鬆的香餅, 做了一道嫩筍片, 涼拌了一些能就著餅子吃的醋芹,又從角落裡掏出冰鑒中湃著的瓜果, 切碎了浸進甜飲子裡,擺上桌來,瞧著便是繽紛祛暑的顏色。

何冬漣道:「我記得姐姐不愛吃太甜的東西,也不喜歡有損食物原味的醬菜,只好天然之味, 是以佐料加得不多,那些瓶瓶罐罐的醃菜也沒起出來給你擺上幾碟,可不是怠慢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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