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生米煮成熟飯,即便是他也破不了。
他被前世業障的鎖鏈連著,如在夢中而實墮入彀中,一夢黃粱。
明明晴天白日,卻讓人處處黑暗在蠕動,遮擋視線,望不見前路。
郎靈寂太陽穴很疼,有種渾渾噩噩的感覺,失去了一貫冷靜清醒的頭腦。
王姮姬和王章父女倆就像搖籃中的幼稚嬰兒,態度固執,拒絕協商,也根本聽不懂話,任憑怎樣輕聲細語吟唱謠言曲,都不能阻止嬰兒的哭鬧。
所以呢,就這樣了。
……
郎靈寂在王宅那片種滿芭蕉的八角亭邊,約到了王氏小一輩中最有話語權、最有希望未來當家主的王戢。
天涼如水,芭蕉肥大的葉片遮擋了大部分視線,亭子周圍顯得古樸靜謐,時而一二鳥雀的啁啾聲,找不見鳥雀的影子,階上爬著墨綠色零零星星的青苔。
王戢這段時日避著他,郎靈寂曉得,可他必須找上門。
面對昔日同袍,郎靈寂請求王戢勸說父親和九妹,挽回這一段婚事。哪裡做錯了,他可以改正。
王戢聞此深深地被刺痛了。
何嘗不知王氏對不起琅琊王,何嘗不知爹爹和九妹的翻臉無情……可王戢在這個家只是小輩,根本插手不了。
九妹不喜歡的人就是不喜歡,她外表雖柔弱,內心清骨錚錚,大有主意。
「雪堂,」王戢歉然嘆息,滿臉灰敗之色,「抱歉,我亦無能為力。」
「九妹只是個小姑娘,愛玩愛鬧,芳心有變是常有的事。她是我們全家的掌上明珠,她不喜歡的婚事,我們絕不會逼她的……即便是你也不行。」
人心肉長,哪有均齊。
王戢咽下滿腔血腥氣,一狠心將腰間匕首拿出來,遞到郎靈寂手上,道:「你在皇宮和江州兩次救過我性命,我背信棄義,辜負於你,你便將我這條性命拿走吧。」
這段時間一直深居簡出,處處躲避,王戢無顏再面對友人。
郎靈寂指骨微屈撫過匕首,有種時過境遷的靜寂,「我要仲衍你的性命作甚呢,十條性命又能換回什麼。」
王戢越發難受,青筋暴起著緊抿著唇角,將跌落在地上的匕首撿起。
「九妹與你的婚事不成了,但王氏仍與你風雨同舟,相互合作共就大業。」
郎靈寂擺擺手,琅琊王與琅琊王氏風雨同舟的時代已然過去,今後怕是只剩分道揚鑣。最高興的,大抵是他們的陛下吧。蘭因絮果,王郎兩家最終的結果竟然是這樣……多麼無趣的落幕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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