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霍承光不讓。
這男人非要在極致誠意的基座上展示澎湃的欲望和綿綿的情意,用愛情為繩吊著他,用情慾為棒撬起他,不讓他躺平在無情的命運里。
從開始的不勝其煩,到又被撩撥起渴望,這才過去多久啊?
好像只要和霍承光在一起,生活的無聊是絕不可能有的,這個男人總能精準地牽動他的情緒,讓他崇拜、高興、痛恨、無奈、興奮、羞赧……
陸溢陽焦躁,從書桌上操起手機撥出去,回主臥換衣服,找林叔備車。
所謂絕對自由就是他要出門不過一句話的事,林叔甚至不會多問一句二少爺知不知道。
不過安全起見,林叔還是建議理療師小馬哥跟著去。萬一出事,就算抱人上救護車,還得小馬哥這種體格才抱得動。
林叔講話挺有意思,有種特別實誠的冷幽默,陸溢陽不想給人添麻煩,就同意了。
勞斯萊斯順高架西行,導航顯示路上要四十分鐘,同坐後排的小馬哥掏出針包:「還有時間,給你扎兩針?」
陸溢陽:「這點時間還要扎針?」
小馬哥指腕錶:「這時間點,原本就安排給你針灸的。」
也是,是他突發奇想要出門,打亂計劃,陸溢陽不好意思地說,行吧,怎麼弄?
小馬哥:「脫襪子,趴我腿上。」
陸溢陽看看他大腿:「還是…算了吧。」
把后座中控豎起,小馬哥拍拍腿:「這裡寬敞,扎半小時,正好到目的地。」
陸溢陽只好脫了襪子,胸口朝下趴過去。
林叔從後視鏡看一眼,開慢點,方便小馬哥下針。
先扎腿上穴位,衣服撩起,再扎背上膈俞穴。小馬哥下手穩,飛速下針,為防急剎車,還一手攬住陸溢陽肩,對前面說:「叔,開個空調打點熱風,別撩衣服著涼了。」
五點多下班高峰,車子在高架上時開時停,林叔手機鈴聲響起時正堵著呢。
「啊,對,出門了,我和小馬跟著,堵高架上。」
「去凱德大廈。」
「沒有不舒服,小馬在給他扎針。」
「在車裡扎,好,我問問。」
電話掛斷,林叔回頭問:「霍總讓我拍張照給他,可以嗎?」
幹嗎拍給他看?
正想開口拒絕,腦子一轉,陸溢陽說:「行吧。」
林叔舉起手機,回首拍照,嗖一聲發過去。
車子又繼續走起來。
小馬哥帶著欣羨道:「霍總真關心你這個弟弟。」
陸溢陽心裡呵一聲,弟弟……
到凱德停車場都晚飯時間了,料到會堵車,林叔把保溫壺拎出來,先讓陸溢陽在車裡把晚飯解決。
準點吃飯,定時定量,對現在的陸溢陽來說是必須的。
陸溢陽吃完,再三保證一個人沒問題的前提下,林叔才讓他下車。
迎著下班人流,坐電梯直上二十八樓。
隨著業務擴張,十五樓狹小空間早就跟不上眾石發展。三年前湯逢山租下二十八樓大半樓面,一年前擴充到整層,如今眾石也是有六百多號員工的企業了。
湯逢山穿著襯衫夾克來電梯間相迎,見人從電梯出來,不免打量:「陸溢陽,天天微信呢,特意跑一趟幹啥?」
兩人關係好,說話隨意,陸溢陽笑了笑:「今天抽風,來看看你。」
沒把他當病人,湯逢山一手勾過他脖子:「來,帶你看看今天的眾石。」
陸溢陽拍掉他手:「好歹是個總裁,動不動勾人脖子,沒范兒。」
湯逢山笑起來:「做總裁,誰能比你家那位有范?」
陸溢陽低聲接一句:「不是我家的。」
從前台進,帶著走一圈,所過之處人人敬稱湯總,看得陸溢陽感慨,最後跟湯逢山在辦公室坐定時說:「不敢同日而語,湯總威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