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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指骨捏得咔啦作響,重重踢上門:「我對你爸還能忍,對你……」

頭也不回走出何家花園時,身上除了書包和原本揣兜里的手機外,還帶了一頭一臉的傷。

要不是何小東比他慘上十倍,何父嚷嚷要報警,陸溢陽還能揍他一陣。

坐上出租,顧不上去醫院,一個電話打給學校的生活輔導老師。

老師說:「這學期學院宿舍都滿了,怎麼不早點提?」

嘴角破了,真疼,陸溢陽嘶一聲:「陳老師幫個忙,現在申請,最早什麼時候可以入住?」

電話里盤了一下:「一般開學後不會有人退,不過經管班有個人可能要休學,至少等一個月。」

「行,我排隊,謝謝老師。」

校風差,什麼破事都有,學生進進出出見怪不怪。

陸溢陽收了電話,癱在計程車上。

獨立出來是好事,可他的魂被何小東的棒子砸了,太不得勁。

他失魂落魄地讓車停在H大附近,失魂落魄地走進中心綠地,在長椅上坐下來。

茫然過後是後知後覺的鈍痛,從今天開始,他徹底是一個人了。

媽,你看,忍氣吞聲根本沒用!早晚會有這天的不是嗎?

OK啦,我承擔得起自己的人生,其實我早就在為這一天做準備了。

取出書包里的畫板夾和鉛筆,陸溢陽雙腳踩住長椅,從夾住的鉛畫紙里抽出新的,換到前面夾好。

落筆時他什麼都沒想,痙攣的右手從幾乎控不住筆桿,到讓線條自由地在紙面呈現,無處著力的心情才慢慢平復下去。

這是城市綠地中的池塘一隅,荷花蟬鳴,帶著夏末苟延殘喘的氣息。

中二的少年倔強在靜謐中沉寂,對未來的迷茫和惶惑復又升起,一筆筆精確的線條將畫紙填滿,滿腔悲憤在筆尖的輕重明暗裡發泄出去。

沒人看得懂他在畫什麼,他也不明白長椅後的黑影在幹嗎,看他的畫?看池塘?純粹閒的沒事幹,就想在那裡杵著?

今天是他人生的大轉折,從此沒有家了。現在的他渾身是傷,任誰看上一眼,都會覺得他就是個街上小混混,從鬥毆中脫身,落魄如喪家犬。

沒錯,今天的陸溢陽就是一條喪家犬!

「要不要擦擦?」背後傳來聲音,杵了幾分鐘的黑影動起來。

陸溢陽扭頭,就見一方摺疊整齊的棱紋帕子夾在兩根修長的手指間,手自扣得嚴謹的襯衫袖口伸展,手的主人站在長椅後看他,帶著友善的表情。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用手帕?

論一個陌生人在你躲起來哭的時候暖心遞上一塊手帕是什麼體驗?

一時半會兒,陸溢陽腦里兩種聲音都有,很快又被更為強烈的情緒取代。

真丟人!

呆呆看了對方兩秒,他臉都燙,一手抹上面頰,把濕意全都擦在手背上。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

「不用,謝謝!」惡聲惡氣拒絕,陸溢陽窘迫回頭,感覺兩隻耳朵都在出賣自己,血都往那邊涌去。

男人沒走,反而停了一會兒,說:「這畫挺特別。」

常規總是先問一句你在畫什麼,這人倒是直接給出評論。

陸溢陽盯著畫,跳脫出腦中算法再去看……鬼才知道畫了什麼東西。

這人真給面子。

陸溢陽下巴一抬,傲嬌地說:「那是!凡人看不懂。」

耳邊傳來輕笑,聲線醇厚。

想繼續落筆,身後視線灼人,礙著他了。要不畫了,干坐著做什麼呢?

心頭升起被打擾的不快,想瞪人一眼,最好把人瞪走,就聽身後淡淡問:「康定斯基?」

陸溢陽唰得回頭,震驚地看過去。

見他光瞪人不搭腔,男人也不在意,笑了笑:「看來猜錯了。」

不!

正因為一語中的,才讓他這麼震驚。

這樣一副點線面和不規則塊狀結合的無厘頭鉛筆畫,居然能被一眼認出是康定斯基?

康定斯基到了面前都不可能認得出啊!

應該這麼說:這幅畫的確脫胎於康定斯基的《戰爭》,但是經過陸溢陽對畫中元素的重新編碼,就成了一幅他自行設計的算法畫。

這幾年,他一共編碼過三幅抽象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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