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場雨吧,呲醒那腌臢歹人!
菜市口這邊,張恪已經自信滿滿。
眼看閃電已經打了七次,卦陣發出紅光。
張恪盯緊天空,這就猛的大喝:「災星臨城,天火必降,大家請看,這就是老天爺給的災兆啊!」
百姓們屏氣凝神,都齊齊抬頭,緊張得不敢呼吸。
此時遠天邊,正有雷火聚集,眼看就要閃現出通紅的火球,張恪臉上的得意也快溢出來了。
然而突然間,只聽嘩啦啦一聲!
一場又急又大的雨水,便猛然降下。
直接把那還未降落的火球,滅得連渣都不剩,也給張恪澆了個透心涼!
百姓們沒有看見天火,卻等來了豐沛的雨水,頓時都高興起來,趕忙伸手去碰那雨珠子。
旱了這好幾年,已經讓百姓們養成了,只要見雨就樂,認為必是吉兆的習慣。
「哪裡有啥天火?」
「這明明是甘霖啊。」
「哈哈下雨了,難不成,災星還會給咱招雨,那不成了福星嗎。」
張恪氣得瞳孔震顫,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抹掉臉上雨水,後退幾步,難以置信地指向天。
「不對,天火怎麼會沒了?這不可能!」張恪咬牙甩頭:「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我這卦陣不會不靈的,怎麼回事!」
百姓們迎著雨水歡騰,一個個都朝張恪丟去白眼,只覺此人,絕對是個江湖騙子。
「嘁,打雷明明是降下甘霖,哪說是什麼天火,這假大師簡直一派胡言。」
「還災星呢,咱雲城正值太平,到處都安安穩穩,哪裡會有什麼災。」
「要我看,他肯定是想賺銀子想瘋了,才故意編個瞎話,來誆騙咱們的。」
「那也不能啥話都說啊,這不是咒咱嗎,他簡直討打!」
百姓們交頭接耳,越說越是惱火,有些個脾氣不好的,已經朝著張恪吐口水了。
「呸,哪裡來的騙子,趕緊滾蛋!」
「我看他才是災星呢,妖言惑眾危言聳聽,大夥快把他攆走!」
張恪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臉色黑得像炭,他咬著後槽牙正想要罵人,卻又被砸了一臉的爛菜葉。
有一片還正好進了他嘴裡……
張恪呸呸狂吐,偏偏這時田知縣又把衙差都叫走了,他沒人保護,只能趕緊先跑,結果跑太急還被拂塵絆了一跤,狼狽得像條喪家狗。
待跌跌撞撞回到衙門後,張恪已經渾身濕透,後背沾滿了爛菜葉。
他氣得一拳砸在桌上,嚇了田知縣一跳。
「為了找那死丫頭,我可是遭了大罪,要是哪天真讓我找著她,非讓她掉層皮,好好吃些苦頭才行!」張恪無能狂怒,罵完就累得癱倒在地。
這時,莊氏扶著老腰,剛從外面回來,正要繼續去刷恭桶。
路過前殿時,她聽到裡面的罵聲,沒忍住問了衙差一句。
「官爺啊,這大師折騰一上午,把我們叫去,到底是要做啥啊。」莊氏低賤地哈著腰,憔悴得像個老婦。
衙差頭也沒抬:「呵,他就是為了找個丫頭,在咱這雲城內,所有兩歲多些的女童,他都要找來看看,一個也不放過,黑心肝的東西。」
莊氏眼珠子一轉,忽然就想起姜家。
她眯眼咬牙,自己怎麼記得,馮氏家那個死丫頭,正好也是兩歲多呢?
想到那日,大殿內無數死傷的丫頭們,都是拜這大師所賜。
莊氏突然就報復心大起,一把拽住衙差手臂!
「那些來上報的女童,有沒有一個大柳村的,叫姜糯寶的孩子?!」
第169章 害人終害己
「什麼?」
衙差看著她的髒手,嫌棄得正要蹙眉。
不過下一刻,他便明白了莊氏的意思,抬頭猶豫道。
「恭桶婆,你這是想要,揭發誰家藏匿了女童沒上報?」
莊氏急忙點頭,臉上閃過惡毒之色:「正是啊,官爺,您可得查仔細了些,放過誰,可都不能放過那賤丫頭。」
那衙差咳了聲,有些不大情願。
畢竟,近來好多丫頭遭殃,實在太過可憐,他也不想,再憑白多害一人。
衙差正琢磨著,要把莊氏打發走,可是好巧不巧,偏生這時,此話已被張恪聽到。
張恪走到殿內桌前,翻過冊子。
見上面所記女童,並無大柳村人士,他便立馬亮了眼睛。
「果然是個漏網之魚,恭桶婆,做得不錯。」
「田知縣,你愣著做什麼,沒聽到那婆子的話嗎,還不快去抓人!」張恪來了興致,頗為頤指氣使。
田知縣聽是糯寶,神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