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學堂那邊沒個茅廁,日子久了,確實還挺不便的。
「小子們倒還好說,有時候躲到草堆里就解決了,但那幾個丫頭可不好意思這樣,有時候只能硬憋著。」傍晚時,張秀才隨口嘆道。
小糯寶正蹲在地上,和旺福一起玩泥巴,這便脆生生道:「有什麼可難的呀,直接在學堂旁蓋個茅廁就好啦。」
馮氏和張秀才立馬點頭開干。
第二日,他們便喊來鄉親們幫忙挖坑、砌牆。
有孩子在學堂念書的人家,這會子格外賣力,畢竟也是為了給自己孩子行方便。
一個茅廁弄起來倒也容易,大夥一起動手,不出半日,便弄得妥妥噹噹。
馮氏在家沏了兩壺白茶,來給鄉親們解解渴。
眾人拿著粗碗,看著孩子們都高興地圍著茅廁,他們也跟著暢快,這就咕咚咕咚灌下茶水,驅散了胸腔內累積半日的燥熱。
就在這時,忽然間,一個衙差走進了村里。
鄉親們先是一愣,隨即就撂下茶碗警覺起來,以為又是來找茬的。
只是不曾想,那衙差走近後,不僅沒了以往的囂張勢力。
反而態度恭敬得像個僕從,好聲問道:「敢問這裡,誰是姜家人?」
馮氏詫異了下,這便抱著小糯寶過來,那衙差連忙把一紙文書,遞了過來。
「這是國公爺前陣子要衙門辦的,現下文書齊全了,你們看可還滿意?」
小糯寶不識字,眼睛睜得看老大,只覺像在看天書,最後急地揪住張秀才大手。
「秀才叔叔,你快瞅瞅,上面寫的是啥?」
張秀才拖著腿湊近一瞧,下一刻,就激動得臉頰通紅!
「這是咱村學堂的行籍,還有村里念書孩子們的花名冊,從此,咱們這裡也是過了官門的讀書地了!」張秀才聲音都顫抖了。
行籍?
花名冊?
鄉親們沒聽過這些,都不解地看著張秀才:「這有啥用啊,你快說仔細些。」
張秀才哆嗦著嘴皮子,趕緊解釋。
按照律法,南紀國的大小學堂、私塾或是書院,只有在官府報備,並由文吏查驗通過的,才算是登記在冊的正式學堂。
而入了學堂花名冊的孩子們,哪怕將來沒有考取功名,但只要順利結業謝師,便也可在各地官府的文籍冊子上有所收錄。
就算是正兒八經的的讀書人了。
日後若是出去,為工坊或是大戶人家做帳房、管家,這有文籍的也要比沒文籍的,吃香得多。
村長他們睜大眼睛:「這麼說,咱村學堂名正言順了,將來孩子們也能跟著沾光,長大想出去做工啥的,也能被人高看一頭了?」
張秀才用力點頭。
「念過正經學堂,入了官府文籍冊子的,就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了,以後去哪都不用虛!」
像大柳村這種村中學堂,或是開在自家府宅的私塾,一般是拿不到行籍的。
張秀才從不敢想,他這小小學堂也能有這資格,笑得眼角都濕了。
鄉親們一聽,一個個都可激動。
「咱大柳村的學堂,真是沒白開啊!」村長笑得直喘。
不過這也多虧宋國公幫忙,不然就憑官府捧高踩低的德行,又怎會給區區一個村子,行這等子方便。
此事小糯寶事先還不知情。
待她細問衙差才知,原來宋老臨去京城前,擔心田知縣敢趁他不在,再來找姜家麻煩。
所以特地去敲打了一番衙門。
順便想起糯寶的五哥在村里學堂讀書,沒有入文籍,就把此事順道一塊辦了。
「宋爺爺真是太好啦,等將來糯寶長大,要給宋爺爺養老!」小糯寶笑著露出小白牙,開心地直扭身子,
鄉親們得知又是跟姜家沾了光,都不由直朝糯寶和馮氏道謝。
「咱們一文銀子沒花,就得了這麼大好處,可是多虧姜家了。」
「我可得讓我家小子好好念,必得念滿了五年,不能辜負了姜家出的力,以後出來也能說是個讀書人,掙個好前程。」
「待我兒長大能賺銀子了,定得讓他多買些厚禮,好好去謝謝糯寶和姜家!」
村里鄉親說得讓人動容,馮氏也客氣笑彎了眼睛,一直推說自家其實沒出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