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兒人雖然小,但鼻子倒靈,聞著點心香味急得直哼唧,不停咂巴嘴。
只是他還不會說話,只能拼命揮著小手,朝小姑姑「啊啊」喊著,求著小糯寶快來投餵。
一天下來,三個孩子吃了一肚子零碎點心,肚皮都鼓起來了,晚飯都拿不動筷子。
馮氏看著滿桌剩菜,又瞅瞅嬉皮笑臉的閨女,一臉無奈。
她拽過豐苗褲子,朝著屁股就揍兩下:「有正經飯不吃,光吃零嘴,明天再敢這樣,娘就請你吃竹條炒肉!」
……
蕭蘭衣像匹脫了韁的野馬,此番離府得了自由,自然要在姜家長久住下。
他每日晨起都要練武,綁著綢帶的長劍在空中飛甩,動作乾脆又凌厲。
這般有精神的少年人,總讓馮氏不由想起老三豐澤,她知練功人飯量大,便頓頓早飯都格外加些烀肉和蒸蛋。
待蕭蘭衣練完了,還要抓著豐苗,舉起來紮上一盞茶的馬步,嚇得小豐苗見他就躲,早起後抓幾個鍋里的餅子、鹹鴨蛋,就直往學堂跑去。
「這孩子,現在倒知道學堂好了,都不用人揪著耳朵,自己就樂意去了。」馮氏一邊盛著稀飯,一邊搖頭直笑。
小糯寶趴在窗台,看著五哥哥撒丫子跑得地都冒煙,像是被鬼攆了,忍不住笑到肚子疼。
現下有了蕭蘭衣在,是糯寶歡喜豐苗愁。
小糯寶多了個人哄她玩,日日都要拽著蕭蘭衣,在村里溜達。
正好這些日子,姜家在空地那邊建蓋得火熱,小糯寶喜熱鬧,便總拉著蕭蘭衣去看人家幹活兒。
老李頭他們雖然辛苦。
可一見糯寶喜洋洋的小臉,便頓時覺得又有勁兒了,巴不得為姜家揮汗如雨。
只是天兒越發熱了,日頭也毒辣起來,這天小糯寶頂著太陽,在外瘋跑了一日。
晚上時,小臉就曬得通紅,像是蛻了層皮,看得馮氏不由驚訝。
「曬得咋跟個紅蘋果一樣,明天起來,怕是要見黑了。」
小糯寶迷迷糊糊要睡覺,還沒留心娘是啥意思。
待早上起來出了被窩,要照鏡子時,小糯寶頓時被嚇得捂臉要哭。
「好黑好黑,這不是糯寶,娘,咱家鏡子是不是壞了!」
聞聲,姜豐年他們連忙進屋。
就見小糯寶的臉蛋,被曬得完全變了個色,遠遠一看,像是鍋底燒乾了蒸出來的包子,焦黃中透著一點黑。
姜豐年他們覺得這樣的妹妹也極可愛,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小糯寶覺得被嘲笑了,氣鼓鼓地趴在炕梢,撅著小腚,不願抬臉再被看到。
馮氏趕緊踹開兒子們,過來安慰:「我閨女天生就比別人白,在家老實待幾天,肯定就白回來了。看你這幾個哥哥比炭還黑,他們都沒哭呢,咱糯寶哭啥。」
話雖如此,可小糯寶還是高興不起來,攥著小拳頭直打被枕頭,後悔自己昨日太貪玩了。
蕭蘭衣聽到動靜,過來扒了下糯寶,見這小傢伙曬得小臉焦黃,二話不說騎馬進城,買了最貴的玉芙膏回來,塞進糯寶的小拳頭裡。
「這玉芙膏要十兩銀子一小罐呢,聽說觸肌生涼,不僅能潤白皮膚,還有重塑皮肉之功效,城裡的姑娘們都眼饞得很,可惜一般人用不起呢。」李七巧大聲驚呼。
小糯寶一聽抹了大鼻涕,抬起濕噠噠的眼睛,這才開心地往蕭蘭衣懷裡拱。
「這有什麼好掉金豆豆的,擦了好東西想不白回來都難,能用銀子解決的,那都不叫事兒,蕭哥哥給你抹!」蕭蘭衣心疼地摸摸小傢伙,語氣很是豪橫。
小糯寶可臭美了。
得了好東西,一天巴不得抹上五六遍。
果然,用了不到兩日,她就白回了原來的樣子,喜得她又整天呲個小牙,樂得像朵狗尾巴花。
不過有了這前車之鑑,小糯寶可是不敢再在外跑一天,免得挨曬。
可這小傢伙又偏喜動,在家拘上一兩個時辰,就閒得滿地打轉轉。
於是蕭蘭衣乾脆就撕下一截衣衫,將上面淺白色帶金絲的料子,縫在了一隻竹編草帽上。
他又扯了自己的玉佩珠鏈,弄成幾段系在帽檐上,做成一片垂下的帽帘子。
待制好後,蕭蘭衣直接扣在小糯寶的腦瓜上,抱她出去一走,微風吹拂,淺白綢紗就隨之飄動,可風涼了。
垂下的布料和珠簾,正好能夠遮住多餘的陽光,把糯寶小臉隱在一片陰影下。
「成,這樣就不怕曬黑了,可以隨便出去玩了。」蕭蘭衣滿意地叉腰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