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抓來的,今日又送了禮的,非但不會放,林如海打著賄賂官員的名義,又去將人家當家太太抓回來,兩罪並罰。
不是很囂張嗎?要同歸於盡嗎?本身沒一個好的,林如海抓人底氣很足,絕沒有一個好人被誤傷。
薛家兩個鋪子的管事和薛二老爺夫婦被府衙的衙役抓回來時,灰頭土臉顏面盡失,對林如海的做法深表震撼,他怎能如此不近人情?
林如海不怕撕破臉,反正忠順親王一定會來收尾,他越是將天捅破,忠順親王辦事越順暢,來得也越快,收得銀子也更多。
她們在他這裡沾得多少好處,回頭得吐出來更多。
薛二老爺夫婦被關在大獄時,披頭散髮被堵著嘴丟在污糟的牢房裡,周圍可還有不少人,被抄的人家看見他倆,眼眶幾乎要恨出血來。
定是他家給的證據,倒逼著林如海必須去抄家,最開始明明只要銀子不要命的!
兩張貨單,直接讓薛二老爺這個薛家話事人徹底下不來台。
東西、出得銀子和貨單一對帳,可不就原形畢露,誰先發作誰占先手。
他們倆一被抓,甄大老爺這背後之人被嚇得直冒冷汗,坐立不安跑到甄二老爺處破口大罵。
「瞧瞧你出的餿主意,說好不逼林如海,你自個又逼上了,薛二要是把我給供出來,你也別想跑。」
關乎切身利益,甄大老爺雙目赤紅,冷靜不了一點。
老二他不用怕,他不跟鹽商往來,他這個做大哥的收了鹽商多少好處,一供出來他還能有活路?
「不行,我得趕緊去把忠順親王請來,可再不能讓林如海繼續放肆下去,否則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先別急,等我想想,倉促之間……」
「等我死了,被他抓到獄中拷打,你才會急是吧?老二,我知你恨我無能,又生在你前面,可我為你犧牲的難道不多嗎?我一家子兒女……」
「好啦,容我想想。」甄二老爺眉頭緊蹙,「林如海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聰明?那個去收鋪子的女人是誤打誤撞,還是有意為之?」
「跟她有什麼關係?我在跟你說林如海的事。」甄大老爺要被他扯東扯西給氣得厥過去,「你能不能讓我看到一點緊張的樣子?」
「我就是在說林如海的事,那個女人關了鋪子,一下子把送禮的名單供出去,我們本想悄悄地做,只讓小部分人知道,到時候配合倒逼林如海就行,她這麼一弄,那群鹽商也不是傻的,現在只怕恨毒了咱們。」
甄大老爺一瞬間如遭雷擊:「你說什麼?就這么小個事情?能讓他們炸得更厲害?」
「抄家呀,有勢力的大鹽商就那麼幾十家,咱們保下來十幾家,剩下的二三十家搞不了我們,難道還搞不了那十幾家?隨便一點證據,林如海一定會去抄家。本來都是我們甄家的人,現在跟我們離心離德,忠順親王一來還有我們什麼事?」
「甄家甄家,全都是甄家,忠順親王不來,我怎麼辦?那群鹽商動不了你而已。」甄大老爺突然呵呵笑起來,「要銀子的時候找我去拿,出了事我頂著是吧,老二,我告訴你,你要不去弄死薛二,要不去把忠順親王請來,否則我一定跟你沒完。」
「你敢!」甄二老爺被他這直面而來的威脅氣到,「母親也不會同意的。」
「我管她同不同意,我都要死了,我都要死了!!!」甄大老爺憤恨無比,跺著腳又氣又不甘心,「就今天,今天你不給我解決,我就自己去請。」
說完,轉身就走,壓根沒準備在甄府待下去。
這是防著甄二老爺困住他呢。
「你個蠢貨,林如海他敢嗎?他敢抓你嗎?他手裡一共才幾個人,我們手裡還有兵呢!」甄二老爺捂著腦門,真的受不了他一點。
敢上甄家來抓人,他難道不會魚死網破?把揚州知府丟出去,讓他咬死林如海做事不公,林如海名不正言不順,幹什麼都不會順手的。
之前能死一個林珏,帶走一個賈敏,現在也能讓他林如海變成孤家寡人,死在府衙他,還能給他上表功勞,歌功頌德他對陛下鞠躬盡瘁。
可若是那群鹽商倒向林如海,甚至是忠順親王,銀子流向陛下,上皇一定會怪罪,他們甄家便全完了。
忠順親王到底是陛下的人,說什麼都不能在這時候來揚州。
真是下了一步臭棋,被直接反將一軍。
若是按照薛家的意思,小心謹慎地送,沒引起林如海的注意,選擇合適的時間暴露出來,效果明顯會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