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的手感果然像紙,只是摸出來後是一張對摺的紙,沈斯寧跪坐在沙發上,抬手打開了那一張紙。
紙上面寫著。
不要生氣了,和你吵架我睡不著。
願你良夜好夢。
看到上面的字,沈斯寧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精氣神,他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他看著這張紙。
紙上沾上了一滴淚,模糊了字跡。
「廖祁東,你真是可恨。」
沈斯寧把紙撕了,他把碎紙扔進垃圾桶,起身把被子和枕頭都整理回原樣。
沈斯寧不在找那份合同,他回了臥室。
第二天沈斯寧睡到中午才起來,起來後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衣服,他的東西太多了,不方便帶的他打算丟了,到地方再買。
一直整理到下午快晚上的時候,沈斯寧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不必要的東西,他打算明天請一個人來幫他打掃扔掉。
正在收最後一些小物品的時候,沈斯寧聽見大門有鑰匙擰動門鎖的聲音,沈斯寧蹲在地上,正在往箱子裡放東西,他沒有回頭去看。
他聽著腳步聲一步一步的向他越走越近。
沈斯寧手停頓了一下,隨後依舊做著自己的事,仿佛沒有其他人一樣。
「你現在就要走?」
那人開口說話了,聲音嘶啞得厲害。
沈斯寧沒有說話。
他的東西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是廖祁東一直在他的臥室門口不離開,沈斯寧只好起身又去挑挑揀揀,收那些本來打算不要了的東西。
啪的一聲,臥室門口有打火機的聲音。
而後是香菸的氣味。
沈斯寧沒回頭,背對著他。
沈斯寧看到窗台上放著的那個小丑人玩偶,他收拾的時候,忘記看窗台了,他白天會把玩偶放在窗台這裡看風景,晚上收回來。
沈斯寧把這個玩偶拿在手心,玩偶很小加上身子擋住的,所以廖祁東不會知道他在收什麼東西。
要帶走它嗎?
其實這個玩偶質量並不好,玩了幾天時間,電池就沒電了,後面廖祁東特意去店裡配了電池,這個玩偶都已經換過三次電池了。
沈斯寧把玩偶握在手心,右手微微放在身後,然後他找了一件衣服搭在右手上,往行李箱走去。
廖祁東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菸灰掉落在地面,他也不在乎房間內的衛生問題了,沈斯寧走了,他就算是把房子拆了,都不會有人和他吵了。
他喜歡沈斯寧,但是他暴露的太早了。
沈斯寧還沒有喜歡上他。
可是喜歡這種事,遲早是藏不住的。
想到這裡,廖祁東又恨沈斯寧的決絕,抽身太快,連一丁點的機會都不肯給他,往日對他的好,都不曾在他心裡留下過一點痕跡。
「沈斯寧,等等再走吧。」
沈斯寧聽到廖祁東的話,心中強裝的鎮定差點潰散,廖祁東說這句話時,聲線是抖的。
廖祁東知道他不想把事情戳破。
於是願意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沈斯寧在這一刻,覺得自己的心是挺狠的。
沈斯寧把玩偶藏在衣服里,一起收進行李箱,收好後,沈斯寧蹲在箱子面前,他閉上眼,默默的深吸幾口氣。
調整好情緒後,沈斯寧才開口。
「廖祁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如果你想要的月亮在遠方,你需要翻過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你不知道到底還要翻多少座高山才能走到目的地,走了一段路後,你累了疲了,那這時候你是選擇繼續前行,還是轉身折返?」
沈斯寧說完這些話後,他把箱子合上,起身面向廖祁東等他的回答。
廖祁東一夜未歸,他一身的衣服都皺了,眼底泛青眼睛通紅,十分的不修邊幅,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
沈斯寧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
廖祁東不明白他問這個問題的意思,他好像明白但好像又不明白,他沒回答,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沈斯寧一直等著他。
好像非要他回答這個問題。
「月亮在天上,誰能夠得著?」
廖祁東擰著眉回答這個無厘頭的問題。
沈斯寧聽見他的這話,生生氣笑了。
你瞧,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