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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與那楚大人有著干係,她頓時肅穆聆聽。

「此訊本不可透露,可關乎溫姑娘的安危,樓某無法坐視不理,」似乎思忖了幾個日夜,他還想不明是非對錯,便已決定急切和她道,「在姑娘未入府之前,那楚扶晏常於府中囚養貌美女子,因其性子暴戾,被囚禁的女子大多都逃不過喪命之劫。」

「所囚的女子與常芸公主有上一二分相似,他是將肖似女子當作遙不可得的常芸,可謂禽獸不如!」

言之此處,樓栩握緊了拳:「樓某思來想去,覺此訊定要讓姑娘知得,溫姑娘要離他越遠越為妙!」

囚禁與公主較為相似的女子……

王府究竟藏有怎般駭人之秘,她至今都未察覺到絲毫異樣……

那人喜愛公主,卻更愛江山社稷,不可兼得,便舍了情愛,再可笑地尋上容貌相仿者,以解相思之疾。

他楚扶晏便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逼迫女子成為替品,將她們囚於府中肆意戲弄,直至含恨而終……

王府當真是一座牢籠。

是他布下的雲羅天網……

入府的女子只可道是命數不由人,一朝伴惡鬼在側,隨時皆會亡命。

本想著得過且過,聽天安命,卻不想所嫁之人比傳言還要殘忍可怖。

她無路可走,只能束手就擒。

「既然已與他成婚,共處一府邸,我又如何能遠離……」溫玉儀萬念俱灰,心上顫動得緊,又不願讓他人瞧出心緒,面色平靜如潭,「樓大人的關心我不甚感激,眼下我該回去了。」

身旁男子見她要走,趕忙蹙眉,朝這抹柔婉之色道:「樓某尋得一位女子,曾待於王府半年有餘,後僥倖逃出府。姑娘若想見她,樓某便安排姑娘相見。」

「好,那就有勞樓大人了。」

若想更深一步知得此事,可聽聽被囚之人的說辭,她歡然應下,未轉過身,僅聽他言。

皇城使一向獨來獨往,並非會多管他人閒事,她心裡知曉,他這般冒然,是在盡其力護她周全。

男子清潤嗓音飄蕩而來,宛若幾縷清風掠過,清越裊裊:「明日未時,清樂茶坊。」

憶著昨日尚有餘溫的糕點,她柔和道,未留意他是否聽進,便上了馬車。

「棗泥糕香甜軟糯,很是可口,我喜歡的。」

鑾鈴於巷道上清響,擾了幾處寧靜,更擾了她沉寂無波的心緒。

為明哲保身,進退自如,她本是無欲無求,在王府偏院內獨孤終老,也已認了此命。

可那位大人心性陰狠,凡事不可捉摸。

為求自保,即便是苟延殘喘,她也要尋一立命之法。

馬車駛入寬闊陌道,韁繩被馬夫一拉,馬匹就止於王府門前。

想著楚大人方才面容陰沉之樣,緋煙著急萬分,瞧這抹柔色歸來,立馬明朗,似解了燃眉之急。

緋煙候於府門一側,低眉順眼地開了口:「娘娘可算回來了,大人已在偏院房舍待了近一個時辰。」

正聽完樓栩道了那囚禁一事,又聞他於別院相候,猜不透此人候她之意,更不明他意欲何為,溫玉儀抬眸望向石徑深處。

院中下人各安其位,似乎未有任何逾常……

「可知尋我所為何事?」她沉穩行回所居之所,側目問道。

皺眉沉思了幾瞬,緋煙微然擺頭:「只說是想和娘娘用個晚膳,沒說別的。」

常芸挑釁,本意是恐她爭寵,但這寵幸她不屑去爭。

公主朝思暮想,視楚大人如珍寶,直拿去便是。

如此男子,她才不要。

院落屋宇花枝繁茂,房內膳桌擺置著珍饈美饌,溫玉儀踏入屋舍,見著那清絕皓姿坐於桌旁。

碗筷未動,他品嘗的卻是她昨夜包好的棗泥糕。

糕點已被食訖,僅剩了幾張油紙疊於案上。

她斂回視線,順和端坐而下:「妾身有罪,掃了大人今晚用膳之興,姍姍來遲。」

「來人,將桌上的菜餚換熱騰的來,」楚扶晏揚了揚雲袖,吩咐下正端步行入屋的緋煙,轉眸問向她,「這棗泥糕頗為味美,是從何處而得?」

目光定格於油紙之上,她輕盈轉開眸子,答道:「是城南一間糕點鋪做的,大人若喜歡,妾身遣人再去買上一些。」

「城南?」

似乎捕捉到了二字,他面無波瀾,倏然念著。

王府坐落於城北,離城南是隔了些許距離,她若是出府隨意閒遊,定不會刻意跑往城南。

更何況她這幾回出入府邸是擅自而行,還未與他告知。

糕點自當不是她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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