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畫冊上最漂亮的手就是這樣。
白的極白,青的透青,只關節在用力時發著一點紅。
白鷺洲頭沒抬,問:ldquo你不寫卷子,發什麼呆?rdquo
池柚說:ldquo老師的手要是可以剁下來,做成標本,我一定會把它擺在桌上最好的位置。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白鷺洲握筆的手抽動了一下。
白鷺洲放下筆,ldquo為什麼突然這樣想?你又不是第一天看到我的手。rdquo
池柚坦誠道:ldquo以前沒想過會和老師分開,上次,上次helliphellip那天晚上,我才後悔,都沒有留下一點能紀念老師的東西。rdquo
白鷺洲輕笑了一下,攤開自己的手,ldquo這個剁給你了,我以後用什麼寫字?rdquo
池柚十分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ldquo那我不要了,還是留給老師寫字吧。rdquo
池柚又說:ldquo我聽媽媽說,老師為了我的事,和學校其他老師吵架了?rdquo
白鷺洲沉吟片刻,ldquo算是吧。rdquo
池柚:ldquo吵得嚴重麼?rdquo
白鷺洲反問:ldquo嚴不嚴重有什麼區別呢?rdquo
ldquo如果很嚴重的話helliphelliprdquo池柚摳著筆帽,聲音變小,ldquo老師為了我再回學校去要到這些期末考卷,一定helliphellip要受很多委屈吧。rdquo
ldquohelliphellip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rdquo
白鷺洲瞥了眼腕背上的表。
ldquo這張卷子你只有十六分鐘的時間了。rdquo
池柚閉了嘴,專心寫起卷子。
過了一會兒,白鷺洲寫完了手上的東西,第一時間又看了眼表,見離收卷還有一些時間,便緩緩舒出一口氣,抬起下巴抻了抻酸痛了好些天的脖子。
她順便觀察了一圈池柚的臥室。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這個小孩的臥室。
與普世對於這類特殊小孩的想像不同,池柚的房間好像和普通小女孩的房間沒什麼不一樣,甚至要更加精緻粉嫩。
窗簾邊的星星燈帶,床頭戴著珊瑚色蝴蝶結的小熊玩偶,還有牆上的少女日漫海報、桌角上的Hello Kitty手辦,多的是此類可可愛愛的有趣東西。而且池柚的審美很不錯,她把所有的玩具和掛飾都擺得非常和諧,色彩的搭配和類型的羅列都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白鷺洲卻在慢悠悠地思考著:
她把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藏哪兒了呢?
抽屜?
大衣櫃?
布箱?
其中是不是還有一隻空置已久的玻璃罐,等著泡入一雙完美的人手?
這些看似可怖的想法緩緩淌過腦海時,白鷺洲居然絲毫不覺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