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陳末娉心口微微一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僅僅過去了一個月的功夫,她好像,並不排斥知道這男人的私密之事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男人等了等,見她沒有回答,便也算了,本來也只是隨口一說,並不打算真的讓她作答。
他繼續道:「晉王爺、端王爺,還有豫王爺,原先都被皇上送到我父親處習過武。」
他望向窗外,彷佛在回憶什麼:「我們年歲相差不大,算得上同窗,不過沒過多久父親去世,三位王爺便重新換了師傅。」
提起早亡的父親,男人的眼眸明顯暗了一下。
陳末娉看著他的側臉,咬了咬唇,抬手覆上他放在身側的大掌。
魏珩反握住她的小手,收回視線,凝望著她:「父親臨走前特意叮囑我,端王心胸狹窄,豫王天資一般,只有晉王,聰慧仁德,可以追隨。」
這件事,他已經表現出來,相信她早已發覺,不必刻意隱瞞。
陳末娉心頭一跳,明明不該繼續搭腔,可她還是忍不住出聲道:「所以,那麼早你便......」
魏珩頷首:「晉王爺自小便知我會追隨於他,對我自然不似旁人。」
「那也沒見你給人家好臉呀。」
晉王爺是對他不似旁人,可他對晉王爺不是啊,任任何人來瞧,他對人家的態度,都算不上親密。
陳末娉還在回憶她見到的,魏珩同晉王爺相處的情形,沒有察覺到,男人正在慢慢朝她靠近。
「呀,你幹什麼。」
等她反應過來時,魏珩已經離她極近,高挺的鼻尖甚至要撞上她的。
男人低聲道:「我自小便是這種性子,喜怒不明,又少言寡語,與他相比,並不討喜。」
啊,她說的不是他對人家晉王爺態度冷淡的事嗎,怎麼扯到他自己不討喜上了。
而且多荒唐啊,魏珩居然覺得自己不討喜?他是天天板著個死人臉,可是礙不住他生得好啊,性子再不好也有人喜歡。
唔,不過他原來知道自己性子不好啊,她還以為他不知道呢。
陳末娉下意識反駁:「你沒有不討喜啊,至少我知道很多人都挺喜歡你的。」
只不過他都不喜歡罷了。
聞言,男人定定地看著她,漆黑的眸子中倒映出女子的身影。
「當然,你確實性子太冷,這我得實話實說啊。」
成婚那三年,死男人都快把她凍成冰了,最近才好點,有了些解凍的傾向。
陳末娉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情緒。
不過她是享受不到了,不知要便宜哪個後來人。
第68章
坦誠 你我怕是無法繼續先前的約定了。……
一想到這個, 女子胸口一緊,明明平和了許久的心頭,又彷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 捏得她又酸又漲。
可因為她垂著眼,男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也察覺不到她開始起伏的情緒。
魏珩緊握住她的手:「你說得對。」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了下去:「不過, 萬事都沒有定數,不是嗎?」
什麼意思?
陳末娉倏然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男人的眼神還是那麼平和,冷靜地似乎並無情緒波動。
但她能夠確定, 自己絕對沒有聽錯。
所以, 他的意思是, 他知道自己先前做得不對, 打算開始改變,對嗎?
陳末娉呆呆地望著他,彷佛被雷劈了一般, 什麼都看不見了,唯一能看清的, 只有男人那雙黑到極致的眼眸。
她曾經沉迷於此, 也曾立誓要脫離此處, 歷經千辛萬苦,馬上都要成功了, 結果他卻告訴她,他會變。
其實不用他說,細細想來,他已經在改變了, 不是嗎?
馬場的道歉、細緻的照料,還有......還有那提早備下的煙火和笑容,不都說明了,他已經變了很多。
可是......可是......
陳末娉避開那灼灼的視線,再次垂眸,望著被他緊緊抓住的手。
歡/好時並無不妥,再深入她都能接受,可現在她才發現,清醒時這般,是不是有些太親密了?
魏珩一直望著她,默默等待著。
但他並沒有等到自己想聽的話。
女子掙開他的手,匆匆起身披上外袍和披風,一邊朝外走一邊道:「你先在此好好歇息,我,我去書房睡。」
說完,便急急忙忙推開門走了出去。
魏珩望著女子消失的方向,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