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未到時辰,但家中有事,需得早歸片刻。」
魏珩朝柴霖稍稍躬身:「府尹勿怪。」
「這可如何是好。」
柴霖嘆一口氣:「我來尋你也是有事要商。先前涉及我府的幾個漕運案上報給大理寺後,又挖出了新線索,大理寺命我府和工部、刑部協同辦案。」
柴霖拍拍魏珩肩膀:「府中許久沒有這種案子了,正是鍛鍊你的時候啊,和工部刑部一同辦案,也能長些經驗。」
見魏珩沒有立即回話,柴霖又補充一句:「放心,不用離京辦案,你家中有急事的話,仍舊可處置。」
「家中事務不急,只是些瑣事而已。」
魏珩上前一步:「案子要緊,府尹,何時能拿到新的卷宗?」
「很快,他們正在往府里送。」
柴霖故作欣慰地一笑,再次拍了拍男人肩膀:「你同我一起去三堂等候。」
說完,柴霖先行兩步,朝三堂方向去了。
眼見要把侯爺帶出去,誰知這關卡上又有了事,魏丁焦急不已:「侯爺,夫人那邊怎麼辦?」
「你去告訴她,我處理完手頭事務便回府住,讓她不必等了,早些回府。」
魏珩抬腳跟上柴霖。
「夫人怕是不會信吧,只會覺得這是您糊弄她的藉口。」
「那你就把我的衣物全部帶回府上。」
魏珩腳步不停,人已走遠:「告訴她,最遲明日傍晚,我一定回府。」
「好,您自己說的明日傍晚啊!」
魏丁朝著自家侯爺又喊了一遍,見他朝自己示意後,心裡才有了底,匆匆忙忙朝茶樓去。
*
「他自己說的,明日一定回府?」
陳末娉在茶樓左等右等等不來魏珩,都準備拉下臉,自己親自去衙門堵他了,終於得到了魏珩的回話。
「可不會是哄我的吧?」
她還以為要費好一番功夫呢,沒想到魏珩答應得倒是比她預想之中要快了許多。
是想穩住她?還是真的想回府了?
「當然不會,您放心。」
魏丁還把兩人出門時碰到京兆尹柴霖的事講了一遍:「如果不是侯爺臨時來了公差,許是今日就能搬回去的,不過明日也不遠,您安心等著便好。」
安心等著......就是因為是他她才不安心。
陳末娉心中暗暗罵了兩句,還是有些不信:「他出府出得乾脆,回府也能這般乾脆嗎?就是不想讓我去衙門吧。」
「您放心,侯爺特意叮囑奴才把他的衣物全部帶回,一會兒奴才就同您一道回府,這下您總該信了吧。」
魏丁說著,嘆一口氣:「哪裡都沒有家裡好啊,搬出來的這幾日,侯爺遭大罪了。」
原來只是因為在外面住得不好。
陳末娉腹誹兩句,但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下了大半。
能把衣物送回,說明確實不在外久待了,無論他是因為什麼決定要回府,都能誇他一句識趣。
而且他一回來,外界流言蜚語也不會流傳太久,她也能多少保住定遠侯府、保住陳家的體面。
不過陳末娉最在意的是,陳父陳母現在究竟聽沒聽說過這事,如果聽說了,一直沒把她叫回去,是不是有別的考慮。
她咬住唇,想了又想。
要麼回娘家去探探爹娘的口風?反正魏珩要搬回去,爹娘要是真知道了,她還能順便解釋,也免了爹娘生氣。
第8章
苦茶 一整夜,她要等的人都沒有回來……
次日,陳末娉早早安頓好府中諸事,空閒出半天時間,前往陳府。
陳家因著根基不在京城,只有陳父一人在京中做官,也無甚旁支親戚,故而人口簡單。整個陳府,只有陳父、陳母,去了邊疆錘鍊的陳兄,和陳末娉自己。
今日是陳父的休沐日,兩位老人都在家中。陳末娉沒有提前派人知會,等她到的時候,陳父陳母正攜手出門,準備套馬出行。
「爹!娘!」
陳末娉怕他們走了,掀開車簾,不等馬車停穩就伸出頭喚人。
「哎呦,你小聲點,大老遠就能聽見你扯著嗓子喊人,哪有半點侯夫人做派?」
陳母瞧見女兒,眼睛一亮,忙鬆開夫君的手,迫不及待地就要上前去接女兒,嘴上卻忍不住叨叨兩句。
「這是在自己家,要侯夫人做派作甚?」
陳父跟在陳母身後,也趕上前來,低聲勸妻子:「在家就高高興興嘛,你不要總給她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