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就一塊吃吧。」
二人面對面坐下,黃蘊之上來就道:「你呀,成婚這麼久了,也得抓緊,不然就算是正室,位置也不穩當。」
陳末娉繼續假笑。
黃蘊之剛用了飯,自然吃不了許多,只稍稍抿了口茶,繼續道:「京官夫人中,除了幾個剛剛成婚的,應當就你沒動靜了吧,你不著急,你們侯爺難道也不急嗎?他底下還有兩個弟弟,需得早立世子才好。」
他還真不著急。
陳末娉終於開口:「子女都是緣分,該來時自然就來了。」
「你說你,在我面前裝什麼。」
黃蘊之嗔怪地看著她:「要是真那麼淡然,你能進那書社?都是婦人,沒必要藏著掖著。」
陳末娉腦子「轟」的一下,差點在對頭面前失態。
她知道......她知道那家書社是賣什麼的。
也是,都是婦人,初晴能弄到,自然還有人能弄到,黃蘊之知道那家書社,並不奇怪。
可陳末娉還是恨不得鑽進地縫裡面去,她不想任何人知道此事。
「進書社怎麼?那家書社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她儘量平穩情緒,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只要咬死不認,黃蘊之又能如何?
「我只是恰巧經過此處,想起侯爺提起他需得用幾冊書,便去了趟書社。」
「侯爺要用的書還需要你親自買嗎?吩咐小廝跑個腿不就行了。」
黃蘊之假意威脅道:「要麼咱們現在去瞧瞧,你買的究竟是什麼。」
這話過了頭,她難道是什麼犯人不成?還用上她來查案?
陳末娉冷下臉。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黃蘊之也自覺此話過分,又抿了一口茶,順便給陳末娉碗中夾了些菜:「我先前還尋思,你平日在外面愛端著,不知在你們侯爺面前是不是也端著,如今看來,你還是分得清場合的嘛。」
陳末娉沒有作聲,不過黃蘊之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不過你確實也該著急,臨近過年人家住衙門去了,可不得使點手段哄回來,不然多丟人啊。」
陳末娉蹙起黛眉:「你說什麼?」
「你家侯爺啊,他不是去衙門住了嗎?」
黃蘊之疑惑抬頭:「你倆可是夫妻,怎麼你連他去衙門住了都不知道?」
第7章
笑話 他出府出得乾脆,回府也能這般干……
他去衙門住了?何時去的,怎麼這關頭去了?年前搬出去住,這不是故意讓京中人笑話嗎。
「我當然知道。」
陳末娉壓下震驚,故作鎮定:「但他只是因為公務繁忙暫住幾日,這兩日就回來了,所以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在說他。」
黃蘊之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我明白我明白,希望他真的這兩日就回去住,不然年前祭祖,當家的卻不在,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結結實實噁心了一番陳末娉,黃蘊之心滿意足。
「好了,我得回府去了,不然我那沒見識的夫君肯定得急著找出來。」
說著,黃蘊之還嘆了口氣:「懷了之後我還真挺羨慕你的,一天跑來跑去自由自在,也沒人多說什麼。」
陳末娉還是假笑。
她慢悠悠地下了樓梯坐上馬車,上車後,還掀開車簾,朝陳末娉揮了揮手。
待黃蘊之的馬車徹底不見後,陳末娉立刻起身下樓,吩咐車夫:「備馬,去京兆府。」
馬車上。
「夫人,您別急,要麼先回府,讓老夫人去喚侯爺回來。」
玉琳了解的陳末娉都是和善寬厚的,第一次見她這般嚴肅:「您去了,多半又要和侯爺爭吵,那不是適得其反嗎?」
陳末娉沒有答話,定定地望著玉琳,那黑亮的眼睛望得玉琳心裡發慌:「夫人......您別這麼看我。」
陳末娉不理,冷聲反問:「所以,你早就知道他搬走了?這些日子,只有我不知道?」
玉琳低下頭:「侯爺最重規矩,我們以為他就是氣頭上來,住兩日冷靜了也就回府了,就不想用這事惹得您也不開心。」
「他重規矩?他重規矩這時候搬走?真到祭祖的時候他不在,難道讓我隨便尋個人上嗎?」
陳末娉氣極反笑:「連外人都知道了我卻不知,你們就和他一起,把定遠侯府,把我們陳家的臉面往地上扔吧!」
玉琳嚇壞了,一動不動侯在車廂角落,不敢再多言。
陳末娉也不是真的想和她發脾氣,但看她這樣也不願安慰,於是偏頭望向車外。
陳家世代經商,直到陳父高中探花後才扔掉商戶帽子,進京為官,可因著商戶身份,陳家在京中一直備受冷落,陳母甚至完全沒有出門參加官夫人們聚會的機會,因為無人給陳家下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