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寧歸硯笑了笑,像是故意噁心季宿白,掩唇輕咳著。
「是弟子疏忽,只是半月前受了重傷,這幾日又再添,時而心中恍惚,師尊見諒。」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噁心到了人,他看過去的時候,季宿白扔過來一水囊,側過的下頜線都透著生人勿進的冷漠,話卻也沒那麼冷。
「既然身子弱,便就別喝那河內的水,要是再出了什麼問題,可得讓我好生操心。」
寧歸硯似若沒有聽見他話里的意思,接過對方手裡的水囊頷首,隨後打開喝了兩口,再遞迴去。
「多謝師尊關心。」
季宿白接過東西收入儲物袋,也沒再和寧歸硯一來一回地試探,他瞥了眼寧歸硯手中的羅盤,朝指針晃蕩的方向注視。
隨後又抬頭看了看天,像是想到什麼好點子,忽然道:「天色也晚了,那些跑掉的怨魂在白日難尋,我們在此等待,入夜了,便分開行動,儘量在夜間解決完這件事。」
「是。」
寧歸硯淡聲答著,將羅盤收起,便也走到旁側的樹前,就地坐下閉上眼,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夜色很快就沉了下去,寧歸硯又將那羅盤拿出來,此時晃動的幅度小了很多,指針指示的方向也漸漸清晰。
他抬眼,不見剛剛還在這裡閉眸養神的男人,但也沒放鬆心情,猶豫了一會後起身,隨著羅盤的方向過去。
驅除怨鬼身上的怨氣是修仙宗門必修的課程之一,因此寧歸硯哪怕只是讀那些入門的書籍,都能知曉一二,便也能解決一兩個小鬼,況且跟著季宿白久了,竟然也不怕那神神鬼鬼的東西了。
寧歸硯沒走遠,在三里地的地方停了下來,從儲物袋內拿出驅魔燈,沿著燈盞的痕跡跟隨光亮追隨去。
他在一處山洞前找到了兩隻小鬼,洞內是已經死掉的羊,想必是那日兩人放跑的那群,倒了霉,被小鬼纏上,活活嚇死了。
洞內的腐臭味道很重,顯然是已經死了一些時日。
寧歸硯警惕起來,他從天一山藏書閣的書中得知,怨鬼這東西,沾了血腥便是一腳踏入了邪魔的路子,身上沾的血越多,越是難對付,若是殺了人,便是是魔了,那樣就再難轉世。
寧歸硯身上的活人氣息沒有遮掩,剛靠近洞內的東西就撲了過來。
他抬起手握住自己的法器去擋,幾次下來將兩個小鬼制服,隨後給他們驅散了怨氣放歸。
準備出山洞時,寧歸硯瞧見洞內羊身下的血跡,眸光一動,收起法器,走到內里抓起一塊石子,石子尖利,往手上一划,便頃刻讓血液往下涌。
他走出洞,手沒將傷口捂住,即便臉疼得煞白,還依然往前繼續走,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顯眼的標記。
走了大約半刻鐘,寧歸硯扯下手臂上的布料,將傷處包紮好,他垂眼看向距離他僅僅只有三步的懸崖,彎了彎唇,將那枚黃玉往下一扔。
等了數息之後,寧歸硯轉身,喚出法器,結印設陣,在此地弄了個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