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寧歸眼第一次看清這個世界自己的樣子,眼尾狹長,似乎生來便帶笑,或許是因為唇便是上揚的形狀,那樣具有攻擊力的眸子也顯得溫和。
唇下的一顆痣也明顯,但引起他詫異的,確是那雙漆黑的眼眸。
寧歸硯是混血,眸子天生就與常人不一樣。
在穿過來前,他的眼睛是與那石墨山一般的色彩,是看不清情緒的朦朧。
而現在... ...變了。
變成一雙平平無奇的黑眸,不值得季宿白注意,也無法讓徐應稱讚。
第21章 拿錯劇本了
「你在做什麼?」
不遠處低沉的男聲透過飄落的葉片傳來,將此刻還算平靜的河面激起巨大的漣漪。
寧歸硯丟了手中的石子,他拍拍手站起,眼紗已經重新戴回到他眼上,嘴角笑意淡淡,十分平靜地將放在河道邊的羅盤拿起,上面的指針還在轉動。
「弟子有些口渴,飲些水。」
他一邊說,嘴角也確實濕瑩。
季宿白朝寧歸硯手上的羅盤看去,壓了壓眼眸,將手中的劍一晃,劍身消失在身側,隨後他走近,距離寧歸硯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時,低頭抬手攥住了那隻托著羅盤的白皙手腕。
「沒帶水囊?」
寧歸硯微微抬頭,目光向他那隻被抓住以至於有些拿不住羅盤的手。
「忘了,」說著,勾著唇,手腕動了動,「師尊,你抓疼我了。」
他又掙扎了兩下,季宿白忽然手一松,力道沒有落點,寧歸硯不受控制地往後踉蹌了兩下,腳下被石子一絆,懸空的感覺就暫時占據了他所以感官。
季宿白伸出手,將人輕易地拉回來,青年的臉上還有不顯眼的驚慌,撞到他胸膛的時候,不看那雙眼睛便瞧出來了詫然。
寧歸硯手指動了動,手臂上的溫熱和心跳消失,他抬目,瞧見季宿白勾了勾唇,但話可不好聽。
「你似乎沒有能力保護自己?聽說半月前跟著門內弟子去清剿邪魔,在床上躺了數日,是疏於修習了?」
話大喇喇放出來,便是說寧歸硯弱得別人一根手指都能應付幾分。
可這嘲諷也不是第一次,寧歸硯聽著並沒有什麼波瀾,甚至心中隱隱有些共情季宿白。
若是他閉關時莫名多了個弟子,還不似他人說的那樣有什麼本事,一副病弱總是拖累的模樣,誰也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