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衍把兩張紙並排放在桌上,督察員們紛紛低頭去看。
得出了統一的結論:字跡確實非常相似。
「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我這就去鄰居家,把他們孩子的告別信也拿過來給你們看。」
還沒等眾人回答,辛德勒就迫不及待地衝出了家門。
他好像非常不適應呆在這裡,和這些陌生人呆在一起接受問話,離開的時候臉漲得通紅。不管是不是真的要去找其他證據,他總得找出一個幫助自己逃離這鬼地方的合理藉口。
海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露出不悅的表情,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您的丈夫似乎情緒不太穩定。」林雪宜善意提醒。
海娜尷尬地笑了。
「您家裡有食物麼?我們長途跋涉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可能得麻煩您為我們準備一下晚飯。」
遲衍說著,給其他人遞去一個眼色。
有話要說。
但不是當著她的面。
海娜:「啊?啊有的有的,各位先去房間裡休息一會兒吧,我來為大家做飯。」
她匆匆忙忙起身,領著眾人往樓上走。
二樓只有兩個房間,面對面,看起來沒什麼兩樣,海娜指著其中一間解釋道:「這是愛德華的臥室。」
「能看一下嗎?」遲衍抬了抬下巴。
海娜遲疑了兩秒,點了點頭:「但是……請儘量不要動他的東西,拜託了。」
房間整體呈現淡藍色主題。
淡藍色的床單被套和衣櫃,沒什麼特別,所有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柜子里放著碼成豆腐塊的衣物,角落裡堆放著一些七巧板積木等幼兒玩具。
普通的,小孩子的臥室。
唯一的不尋常就在於屋主人的失蹤。
另外一間就是客房,推門進去發現裡面空間很大,地上鋪著毛茸茸的地毯,有好幾張床和寬厚的扶手沙發,牆上掛著三人寬的百葉窗,旁邊是一張能夠容納數人同時落座的圓桌,桌上鋪著桌墊。
以及一大盤五顏六色的玻璃紙糖果。
「各位先休息吧,我準備好晚餐會上來喊的。」
她說完便鞠著躬退了出去。
咣當一聲,是落鎖的聲音。解昭側過頭,從門縫向外看去。
海娜鎖上了對面的房間。
「這對夫妻不對勁。」
剛坐下來,葛薇就迫不及待地發表見解。
她說的沒錯。
海娜和辛德勒面對調查組的態度,不像是對待前來幫助自己找到失蹤兒子的好心人。
情理之中的感謝和信賴完全沒有。
反而充斥著濃濃的戒備。
他們在戒備什麼?
他們對自家孩子的態度也很詭異。
冷漠裡,帶著點……畏懼?
海娜反覆強調,不能亂動愛德華的臥室,否則愛德華會生氣。可是一個六歲的小屁孩,生氣了又能怎麼樣?
揍一頓不就好了。
「說說我的看法吧。」遲衍開口,「他們似乎不想找到孩子,我們的到來對他們是一種額外的負擔。」
導致他們需要試圖去遮掩一些東西。
「信上寫的兩個月是真的假的?」張世嘉問,「這些小孩兩個月之後真的會回來?」
「不太可能吧?」葛薇皺著眉,「而且我們的任務只有五天時間啊,五天之內如果找不到,就算他們兩個月後真的回來我們也算任務失敗。」
「有個點沒搞懂,」遲衍,「高級任務讓我們調查鎮上的孩童失蹤案,但是任務提示卻要我們尋找『尚未被徹底污染的糖果』,所以我們要找的到底是什麼?描述里的糖果是真實存在的嗎?」
眾人陷入沉默,視線下意識投向放在桌上的糖果盤,堆成小山的水果硬糖閃爍著誘人的光芒,唇齒間不自覺分泌出口水。
但是誰也不敢去拿。
目前的三條提示除了最後一條,很直白地告誡島民們不要吃糖,其他兩條都雲裡霧裡看不懂。
「昭哥,你覺得呢?」遲衍看著解昭,他從上樓後幾乎沒從門邊離開,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了過來,包括正癱在床上一臉不耐煩的錢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