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禮教森嚴的緣故,這些傭人似乎被禁止與外來人交流。
問一個逃一個,問兩個逃一雙。
丁士超一臉懵逼。
維希爾走上前來,表示先帶他們去住宿的房間,那裡的盥洗室已經備好。
「演員們」的住處在三樓盡頭的房間。
推開足有兩人高的雕花木門,眾人魚貫而入,一進去就忍不住發出了陣陣驚呼。
寬敞的房間內裝飾得金碧輝煌,地上鋪著厚實綿軟的羊毛地毯,四周牆壁上鑲嵌著半人高的歐式玻璃窗,窗戶之間懸掛有一幅幅色彩濃重的靜物油畫。每一幅油畫下方都立有高腳置物櫃,櫃頂處用透明的玻璃瓶裝滿一大簇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花香四散,整個房間馥郁芬芳。
大廳正中央,擺著一張鋪有淡金色桌布的紅木長桌,桌上是各式各樣精緻的點心,被裝在金或銀質地的餐盤中。
環繞餐桌依次擺放了十張紅木雕金椅,也就是十個座位,每個座位面前都備有一整套銀質餐具和高腳金杯。
餐桌盡頭連通一條長廊,長廊的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房門,左右各五間,應該是給他們準備的臥房。
儼然是一套十室一廳的超豪華總統套房。
維希爾兩手交疊收在腹前,筆直地立在門邊,靜靜看著這些外來者們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各種失態,臉上時刻保持著優雅有禮的微笑,毫不打擾他們的大驚小怪。
一直等到眾人全部安靜下來,他才上前一步,說道:「諸位先在這裡住下,過會我會讓人把午餐送來,諸位飯後可以小憩一會,或是到處看看熟悉下環境。等到晚上九點,我會將明天的表演劇本送到這裡來。」
他深深鞠了一躬,說道:「那麼晚上見,女士們先生們。」
「等一等。」遲衍倏然開口。
維希爾抬頭:「您還有什麼事?」
「既然是明天就要表演的劇本,為什麼不現在就給我們?我們早點拿到劇本,也好早點排練,不是麼?」遲衍問。
維希爾搖了搖頭:「現在恐怕辦不到,先生。」
遲衍:「為什麼?」
維希爾面露詫異的神色,說:「諸位沒有仔細看我寄出的邀請信函麼?我在信中說明了,這五日表演所用到的,都是我們尊敬的國王陛下親自編寫的劇本。」
解昭皺眉,和遲衍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
維希爾抱歉地笑了笑:「明天的劇本陛下他還沒有完成,很抱歉讓諸位久等。但是一般來說,晚上九點之前他是一定能寫完的,到那時我會親自為諸位送過來。諸位只需要在房間內等待就行,其他什麼也不用做。」
說完,他倒退了兩步走到門邊,背著手將厚重的木門打開,又道了一次別:「各位,九點鐘見。」
頓了頓,回身補充了一句:「三樓是諸位的活動空間,還請不要擅自離開這個區域。各位雖為遠道而來的貴客,但這裡畢竟是我塔普拉王國的王宮內院,還請互相尊重。」
木門重重關上。
留在屋子裡的眾人,在一片沉默中面面相覷,半天沒人說話。
但是很快,丁士超率先開口:「這這這裡也太舒服了吧!」
他跳舞似的彈到大廳中央,轉動脖子四處張望,屋內琳琅滿目的玻璃和金銀器具晃暈了他的眼睛,一時還接受不來從陰冷昏暗的地下洞穴轉移到富麗堂皇的王宮內的事實,整個人都有點懵懵的。
餘一洋點頭贊同:「就我已經參加過的所有任務而言,這次任務的居住條件算是最好的,難度還這麼低——」
很快,十個人里,情侶、丁士超和羅曉菁已經被房間的布置和餐桌上精緻的點心牢牢吸引,眼前的種種情景,使得他們對丁這一路上反覆宣揚的「低難度論」深信不疑。
驚喜之下,他們甚至有些忘乎所以,把自己當成了歐洲旅行團的成員,什麼「任務」「生存」都被暫時拋之腦後。
江雲磊捻起餐桌上一枚造型別致的曲奇餅乾,剛想咬一口,被他女的朋友抬手止住。
雖然放鬆了不少,但是關於食物,葛薇還是存了幾分警惕,她轉頭看向夏語冰,向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島民徵求意見:「夏醫生,這些能吃嗎?不會有毒吧?」
丁士超竄出來搶答:「怕啥?這玩意要是有毒,難度還能是2.2?大妹子你放心吃嗷,相信叔,肯定沒事兒。這幾天吃好喝好,就當是審判庭裡面那些臭小子給咱們幾個放假了。」
他的手裡抓著兩把薑糖味的紙杯蛋糕,嘴裡塞得滿滿當當,一說話就往外噴碎屑,一些碎屑落在纏結的絡腮鬍上,隨著他邊說邊吃的動作,在鬍鬚間上下搖晃,搖搖欲墜。
這一路上跋山涉水,可把他餓壞了。
葛薇尷尬地笑了笑,往後退了一步。
她對這位自來熟的中年油膩男可沒什麼好感。
夏語冰向她點點頭,說:「理論上,審判庭不會在剛進入任務就對島民下死手。尤其是這種不涉及任務主線的細枝末節,他們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