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瞬間,那泥俑的眼睛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充滿了悲傷和絕望。
泥俑張口,喉嚨里卻只有「呼嚕呼嚕」的聲響,根本無法發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終於,它用盡全力,慢慢地點了下頭,眼窩裡的灰色淚水隨著動作滾落,濺到師蓬蓬的手腕上。
陰森冰冷,充滿了刻骨的罪孽和怨氣。
伍峽雨曾說過,長生島有一種將邪祟煉進物品里的惡咒。當時他為救譚頻客死異鄉,為免再次落入長生島手裡,不惜以此法將自己的魂魄煉進了譚頻的左眼裡。
而現在,師蓬蓬親眼看到了國師是怎麼使用這種惡咒的。
轉身喊道,「師姐,大師,你們找的那些魂魄,就在這些泥人的眼睛裡。」
「什麼?!!!」白宛木和山仁大吃一驚,趕緊掐訣查探,這惡咒極為刁鑽,他們花了一會功夫才確定了情況,弄明白了真相。
國師竟然將那些受害者碎屍混在泥里,製成了這些等身泥俑,再將他們的魂魄煉入其中。
屍身人俑,泥塑陰兵。
難怪這些泥俑的陰氣如此之大,也難怪他們會具備人的意識。
只是這惡咒太陰毒隱秘,陵宮裡又有巨大的邪神法陣和子干劍的陰陽力量混淆了氣息,以致連師蓬蓬一開始都沒有發現,這些泥俑,實際都是困了生魂的行屍。
「不錯不錯,師蓬蓬,看來你還是有點本事的。」招喜文眯了眯眼,張狂大笑,「不過,你發現了又能怎麼樣?你能救他們嗎?還是狠一狠心,把他們打個魂飛魄散?哈哈哈哈——呵!」
一道黃符猝不及防地迎面襲來。
「還想用誅邪符對付我?」招喜文冷笑,他沒用子干劍的時候就能輕易吹落誅邪符,何況現在,「不自量力。」
隨意地舉劍一揮,平地風起,呼嘯著卷向那道黃符。
但是,那道黃符沒有如預想中的那樣被吹飛,反而在感應到子干劍的法力時,陡地迸出一股更澎湃的力量,竟如利刃般穿過狂風。
剎那間,招喜文仿佛聽到了一道宛若金屬的錚鳴,頓時大吃一驚:「煉符成兵!」
他急急地想要舉劍反擊,但哪裡還來得及。只聽「噗嗤」一聲,那道黃符如一把鋒利的刀子,扎進了它肩膀。
總算他還動了一下,不然符刀扎的就是他的喉嚨了。
招喜文目眥欲裂:「怎麼可能!」
所謂煉符成兵,乃是以符法為兵戈刀劍,與敵作戰。這是一種極難的法術,不僅需要天賦,更需要高深的修為。
師蓬蓬年紀輕輕,如何能將符兵煉得如此剛猛?
就算他剛才大意應對,沒有盡力,那也是以子干劍施法,絕不應該這麼輕易被破開才對!
「呵,我把我的八字煉進了符兵里。」
師蓬蓬冷眼看著招喜文,語氣很淡,卻透出肅然的殺意,「我剛說了,我的八字很硬的。」
「你等著,我要用我的八字砍死你。」
第68章 千里之尋
硃砂亮起, 符兵爆出強大的誅邪法力,招喜文只覺肩膀如遭火燒,不僅奇痛無比, 腐肉還瞬間碳化。
再繼續下去, 他的整條胳膊恐怕都要廢掉了。
「呵啊——」
招喜文嘶吼一聲,舉起子干劍,猛地扎到那符兵刺中的位置, 生生地把符兵連帶著一大塊肉挖了出來。
被挖出來的血肉立即化作膿水, 符兵卻不像其他符紙一樣燃燒失法, 甚至整道符一任如新,也絲毫沒有沾上那些膿水和屍毒。
符法成兵, 自然也就如真正的兵器一般鋒利和剛韌, 水火不侵。
遠遠地,師蓬蓬並指變訣, 符兵再次騰空而起, 迸出澎湃的銳意, 刺向腐屍。
「吼——」招喜文咆哮一聲, 不敢再大意, 舉劍在胸前掄了一個大圓。
子干劍引動陰陽力量, 絞住那道符兵。
「鏗——」劍氣與符兵相接, 卻發出金屬撞擊才有的錚鳴。金鳴聲里裹挾著誅邪符法, 如水波盪開,層層地湧向招喜文。
「你、你你……」招喜文驚愕不已。
「你就這水平嗎?拿著那麼大一把子干劍……」師蓬蓬凝目,因悲慟而微微發紅的眼皮如桃花瓣, 覆在瀲灩的眼波上,肅殺又嘲諷,「還沒我的八字硬。」
以八字煉符, 不僅是借天地浩然之氣,也是以她的命格作法,以心神催動,施展起來自然更精準,更極致。
招喜文料想不到她竟有如此氣魄,一時竟被逼得連連後退,正好退到了那巨大的邪神像投下的陰影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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