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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尖開起一朵小花,很快化為花林,搖曳生姿,洗淨從前所有的淤泥。

翌日,建成侯呂釋之前來取經,想率先取得煙花的供應,叫夫人生辰的時候開懷開懷。呂雉用奇異的眼神望著二哥,揚眉:「這是越兒所制。」

「正是越兒所制,故而此物珍貴,臣拉不下臉。」儒雅的建成侯笑道,「太后……」

話音未落,呂雉也笑了,道:「煙花向來是獻給阿娘的禮物。不如拉上祿兒,去梁園學一學?」

建成侯頓時明白了:「……」

妹妹的第一層委婉意思,夫妻之間送這個不合適。妹妹的第二層委婉意思,只有獻給母親的孝心才最真摯,不如叫呂祿去觀摩觀摩,讓呂祿領著人做。

極有道理。

呂釋之皺起眉,呂祿他懂個什麼,不被衝上天都是好的。建成侯只能遺憾地放棄這個念頭,回家教訓了次子一頓:「明兒你就進宮去,與大王形影不離,而非讀書的時候跟隨!」

撅著屁股藏東西的呂祿:「……」

他像受了驚的松鼠,見父親的注意力不在床前匣子上,抹了把冷汗,條件反射地點頭。

怕是連他的話都沒聽清楚,呂釋之恨鐵不成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逆子啊。

而此時此刻,未央宮,宣室殿。

因為昨晚之事,想向皇帝請罪的營陵侯劉澤再也等不及,匆匆隨近侍入內。

一路上,聽聞曲逆侯世子也在,劉澤心情降了幾個度。近侍引他到偏殿候著,卻遲遲不宣,最後乾脆連伺候的宮人都散了個乾淨,劉澤的心情降到了谷底。

陛下性情寬厚,幾乎沒有用這樣的方式對待過臣子,霎那間,惶恐與忿然交織,劉澤郁著臉,自個走出偏殿,尋覓皇帝的蹤跡。

除卻請罪以外,他要稟報一樁大事,實在拖不得。呂家人膽敢臨摹兵符,其心可誅!

他專門避開武士站崗的殿宇,繞過正殿,往無人的地方走。誰知運氣來臨,偏殿往後的一條大道恰恰無人值守,他一路前行,腳步如飛,最終走進寬敞的大院、不,開闢出來的農田。

猶如晴天霹靂降臨,營陵侯腿一軟,喉頭有了血腥味:「陛下——」

陛下竟然一副田間裝扮,頭戴斗笠,坐在板凳上剝粟殼,一臉溫和地詢問身邊人,也就是曲逆侯世子陳買。陳買剝得明顯比他熟練許多,回頭望來,面上有著些許困惑。

而他們的右手邊,堆著高高的、正在腐熟的糞肥。

耳邊猶記方才的談論聲:「吳王宮……王后耕種……」

營陵侯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劉越睡得正香,隱約聽到呼喚自己的聲音。他翻了個身,藏住耳朵,呼喚聲延綿不絕。

宦者牢記大王「一旦吳王有事就告訴他」的箴言:「大王,營陵侯在宣室殿暈了過去,醒來竟是對著吳王喊打喊殺,說他讒言惑主,妖言惑眾!」

劉越瞬間清醒了。

他一骨碌爬起,決定湊了這個熱鬧。

第110章

劉越乘車來到宣室殿, 問清楚前因,難得見到一個沉著臉的皇兄。

劉盈早已換了常服,坐在高座之上, 臉色不是很好看。

皇帝終是沒有懲治營陵侯亂跑的罪, 一來他是劉家宗室, 功臣出身, 二來他暈過去了一回, 面容憔悴, 讓人不忍。只是與陳買下地的時候被人撞見, 怕是再瞞不住了,絲絲後悔之意升起, 他閉了閉眼, 隨即睜開。

他也知道這樣的作為……有些出格。

營陵侯下拜在地, 像是經受了很大的刺激,激動用言語彈劾吳王, 仿佛劉濞就是引誘天子墜入「邪道」的罪魁禍首——

他的怒意全給了吳王,誰讓吳王第一個反對他, 叫他的同情與支持全打了水漂, 無疑是個天大的笑話。緊接著, 營陵侯把矛頭對準陳買, 詢問他引誘君王有何居心, 陛下勤於政事才是正理,哪能成為農人之流?!

雖然每年初春,皇宮都會舉行春耕禮, 天子象徵性地拿起農具耕地,以此揭開春耕序幕,作為天下表率。但那和他剛才見到的一幕, 能一樣嗎??

營陵侯痛心疾首,恨不得將吳王剮了,把陳買下鍋,與此同時,對呂氏的忌憚厭惡更深一層。=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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