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巋然一邊犯錯,一邊忍受懲罰,日子倒也過得下去,也就無所謂褚先生怎麼對他了。
副官眼看著褚則誠在還吊著消炎水的湛巋然身上的傷口捏了一把,看傷口瞬間滲出了血水來,他默默地掏出了他的吸水毛巾,在自個兒額頭上擦了一把。
我的個天爺誒,大費周章把人弄回來,就這麼對待,連隕石的車都不跟,這是寶貝呢還是不寶貝呢?
真叫人看不懂。
「輕點,輕點。」蔡信作為醫院負責人,他就被褚則誠的動作弄得連連倒抽氣,被褚則誠虐待病人的動作應激得心疼瘋太子心疼得不得了。
褚則誠嘴角噙著冷笑,瞄了蔡信一眼,又對著他老公冷哼了一聲,才回過頭,和副官道:「沒事,他們敢,我這日子不更豐富了?搞不好你們還能從我們這裡掙點錢。」
副官哈哈笑,笑眯眯,「也是啊,我都忘了,這是咱們境內。」
褚則誠翻了個白眼,再回過去,看到他家瘋太子正定定看著他。
這時候倒知道看他了,不過也是,只要褚則誠想乾的架,瘋男人第一個衝出去,都不用褚則誠喊一聲「打。」
正因為這種赤誠,褚則誠老想著,對不起誰都不能對不起這個瘋男人,這是世界上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他錯也覺得他對,他對也認為他對的人。
人活一世,能活著得到這一份支持,這哪是愛不愛能比得了的,愛的荷爾蒙會消褪,你的人,會在與你的一次次相依為命當中,長成一根骨頭,長在你身上最重要的那個位置,他在,你甚至能飛,他不在,你奄奄一息,也許很快就會泯然於世,連多看這世界一眼都不願意,他就是你感知這個世界色彩的開關。
褚則誠不覺得他會愛人,但他覺得瘋太子挺會的。
這個人激活了一個本來會憤世嫉俗,清高孤傲,鬱鬱寡歡度過一生的平庸男人,讓這個本該平庸又自負愚蠢的男人從此再大的天也敢飛,再高的峰也敢躍,成為了一個胸間裝得下世間丘壑的男人。
瘋老公追隨的眼,讓褚則誠火氣淡了大半,他伸手過去摸著他老公的臉,下意識探身過去,在他老公那染滿了消毒水味的臉上親了一下。
湛巋然對著他眨了眨眼,這個冷硬得像是沒有人類感情的男人的眼睛裡那藏在最幽深的眼底的亮光,因此而閃了閃。
這一刻,他就是那個這個世上讓褚則誠最心動的男人,是褚則誠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且唯一的寶貝。
他只愛湛巋然,也只要湛巋然。
褚則誠面色瞬間柔和,他回頭,和副官用了柔和的口氣,「剛才開玩笑的,你要是在這邊多呆兩天,要是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家六六。」
六六是他的助理。
湛巋然有他的接班人,褚則誠也有他的,他的接班人就是他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