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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用意再明顯不過,是要毀了那梅花鏢。可它得來不易,南榮宸也很是喜歡,軟下語氣開口,「有巫神在,孤又怎會自傷?」

「不過是想見你一面,何必遷怒那枚梅花鏢。」

這般耍賴示弱的手段,他少年時早已在太后和蕭元傾面前用了多次,實打實的熟能生巧。

謝塵氣極反笑又覺得稀奇,刀斧加身南榮宸都未必會有一句軟話,如今倒是突然乖順下來。

他兩指捻過那泛著冷光的鏢身 ,順著南榮宸的話說下去,「想見我直接去大理寺便是,也不枉費本座為你籌謀這兩日。」

謝塵充其量算是主角團的邊緣人物,南榮宸本就沒打算同他多周旋,更不想關他在大理寺做了些什麼,如今梅花鏢已經回到手中,他不翻臉已經不錯了。

耳邊那婦人的話已經由求子轉為懺悔,他藉此岔開話題,「巫神平日裡都是如何與信徒應願?」

謝塵依舊知無不言,畢竟也難得有人問他這等問題,「同你批奏摺差不了多少,命簿之內,隨緣應願。」

南榮宸身上定身術法不知何時已經解了,別的不說,巫神止痛的手段很有效果。

他拂開白金色雲縵,赤著腳走下床榻,踩在漢白玉鋪就的地上,穿過繚繞的雲霧,停在四散漂浮在空中的靛青色「符紙」之間。

一張「符紙」落在他手中,其上密密麻麻寫著那婦人的心酸苦楚。

既然謝塵沒攔著,他也就沒必要見外,按謝塵所說的章程提筆批覆:無子非你之過,明日午時去往妙語閣,許你百金與和離書,且自去逍遙。

他甫一落筆,那「符紙」便那夾在那婦人並起的兩掌之間,他抱著手臂看那婦人的神情由驚到喜,繼而口中不斷念著,「巫神在上,受信女三拜,信女都聽巫神的!」

南榮宸唇角那抹淺淡笑意落在謝塵眼裡,惹得他心下泛起些從未體會過的酥麻之意,「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王上好狠的心。」

說話間他目光落在南榮宸赤著的腳上,已經有些泛紅,許是冰的。他稍一抬手,青氈鋪了滿地,柔軟絨毛妥帖地裹在肌膚之側。

「要真算起來你也是幫凶,」見謝塵這般有眼力見,南榮宸打量過這座太過素麗簡雅,顯得有些空曠的殿宇,大發慈悲賞出幾句話,「況且這婦人本就該早日脫離苦海,只是差個機會。」

謝塵攏了下衣袍在南榮宸身側現身,「何以見得?命簿上可沒這麼寫。」

南榮宸目送那婦人珍之重之地裝好那符紙,挽著香籃離去,「她說了半天,統共也就三句話在求子,其餘都在控訴夫家的薄待。」

「巫神也不過如此。」

謝塵沒法反駁這話,他自知並非無所不能,尤其是在南榮宸面前,既治不好他的傷,也看不透他所思所求為何。

結那九重命契之人屬實同他有深仇大恨,用南榮宸這契主來折磨他。

南榮宸於他就好比宮宴上西夏使臣帶來的那顆瓷珠,其中彎繞相疊,所見只有表象。

浮世千劫過,比不得眼前這一個。

此刻,他又從南榮宸的語氣中品出幾分怨懟,順理成章地生出補償的心思,「本座再許你一願。」

南榮宸抬眼看向謝塵,拋開誠心不談,兩輩子加起來他參拜過數十次巫神殿這座神像,通體玉石、莊嚴神聖,可也不曾得到半分護佑。

就連他那最後一願,在巫神殿外的大雪中死得暢快,都沒能如願。

他盯著那隻赤紅的瞳孔看了半晌,指尖點上謝塵眼尾,「好啊,我想要這個。」

差點忘了,謝塵也是來保證他這把開疆利劍足夠聽話、足夠有用的。

不自量力的東西。

謝塵雖沒看懂南榮宸怎的突然想到此處,但難得知道這小白眼狼明確地想要點什麼。

他抬手探到眼邊,碰上南榮宸正收回的指尖,邊琢磨著待會兒要給南榮宸加上件披風,邊三指微一用力,輕巧地如在把玩那隻梅花鏢。

不多時那隻通體赤紅,鑲著點白邊的眼珠便捏在他指尖,他想了想,又體貼地掐訣洗去其上的血污,才拉過南榮宸的手,將其放在掌心。

隨後彎起還剩一隻的桃花眼,「怪不得你喜歡,這等赤紅顏色是不多見。」

南榮宸挑釁的笑意凝固在嘴角,怔然看著謝塵流著一道血痕的半張臉,那顆眼珠變成琉璃質地,滾在他掌心,觸感涼潤。

直到謝塵調笑的一句「現在怕了?」,他才回過神來,收攏四指,將那顆琉璃眼珠歸為己有。

謝塵見他這模樣,意識到自己如今這副尊容不太雅觀,掐訣洗去臉上的血跡,又抬頭去看穹頂上的各色明珠,挑來選去還是紅色順眼,極為草率地將其塞進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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