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宋望津感嘆著陸州的事,一氣兒說完,又後知後覺的後悔多了話。
圈子裡混帳事多了,但誰都知道李定原眼裡不揉沙子,從不敢在他面前提,有什麼也避忌著他。
這事兒有由頭。
就李定原幾年前才從部隊回來,才進的刑警隊。
就一小刑警。
外頭聚餐,正好碰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調戲人服務員,還嚷嚷什麼局裡有人,就是報警也沒人敢拿他怎麼樣。
當時宋望津在,認出那小子是圈子裡一個二代,國外回來沒幾天。
他印象更深的是自家發小的臉色。
那個勁兒,形容不出來,總之大概是真在部隊提過槍殺過人的,氣場讓人腿肚子轉筋。
後來那二代被李定原一腳踹出好幾米,再後來直接抽了人皮帶給綁上了,丟裡頭硬生生給關了半個月。
誰來說情都沒用。
這之後一個圈子但凡作風不正派的,在李定原面前裝都裝的一本正經,至於那二代,後來都繞著李定原走。
也就這件事過去好幾年,李定原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圈子裡長成的新人不知道這一茬,知道的一時忘了形……
不然的話,那天江時那事兒,誰敢亂咧咧。
現在提陸州這事兒,尤其那幾個人對陸州說是著迷其實就是當個玩物的態度,這不是讓他眼裡不揉沙子的原哥生氣麼。
宋望津就找補:「我也就是聽說,那幫人沒事還攪三尺浪,也許就是說著玩兒,再說陸州看著就很正經的一個人……原哥,你在聽嗎?」
李定原臉色陰沉:「不管誰打聽,告訴那幫不知死活的東西,誰碰他一指頭,老子要他的命!」
這一句本能式的暴躁很不符合李定原沉穩的性格。
宋望津隔著電話後脖頸都發涼,緩了好幾秒才問:「你……不會吧?」
想起那張冷白清淡的臉,李定原心裡卻軟的什麼似的。
冷著他算什麼,故意和他拉開距離又能怎麼樣。
再沒有人自個都低落成那樣,驚弓之鳥似的,但還是會讓髒兮兮的他進去洗澡,即使再不高興,還是會給他遞一杯兌好的溫水。
那時候認出他來了,心裡憋屈呢吧,那也沒遷怒。
怎麼就能這樣好……
李定原從沒覺得自己運氣這麼好過。
深吸一口氣:「他救過我,替我擋了一刀,救命恩人,告訴外面那些垃圾貨色,誰動他就是跟我過不去。」
這話是謊話,但卻合適。
人沒答應跟他好呢,陸州又是個內斂的性子,宣揚他看上人家了,怕不是要嚇到他。
宋望津:「你沒事吧?」
李定原:「沒有,我倆都沒傷著。」
宋望津:「所以……」
李定原沉默了兩秒,語氣低柔:「沒錯,不過我這還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他喜歡清靜,這事兒別張揚。」
宋望津就沒聽過李定原這樣的語氣提過一個人,挺認真的應了。
回頭就往外放風。
很快誰都知道江時那個不要他的前男友,就那個天仙似的大學生,是李定原的救命恩人,人關係鐵著呢。
除了知道內情的宋望津,誰也沒往歪了想。
就李定原那個鐵直的范兒,壓根就一沒有感情的工作狂,聽人戀愛了都有一種太陽打西邊出現的錯覺,更不要說……
也沒人懷疑擋刀的事。
誰走知道李定原工作的危險性,他們是羨慕李定原手握實權,但要過那樣的生活,要跟窮凶極惡的人天天拼命,那也干不來。
提起陸州難免說起江時。
好幾個人問過陸州的事,正猶豫要不要將陸州的消息放出去的江時,被人好一頓埋怨:「你怎麼不早說陸州和李定原還有那麼段淵源,救命之恩,就李定原那性格,那不得給人供起來,誰敢從老虎爪子下奪食?」
聽到內情的江時人都懵了。
原來是這樣。
難怪李定原對陸州不一樣,雖然不清楚陸州怎麼就那麼湊巧救了李定原,但李定原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之前是他誤會了?
心緒很複雜。
就是這兩人,只是單純的救命之恩……
江時總覺得不對,只心道縱然有什麼,就陸州那個和誰都淡淡的脾性,怕也長久不了。
陸州並不知道一場正要刮向他的無形風暴,已經被李定原一巴掌拍散。
他這人有點執拗勁兒,還有些防患於未然。
雖然覺得和李定原合得來,而且這人長的還很好看,很對他的審美,但隱約的一些直覺讓他還是堅決執行了疏遠的路線。
做朋友,兩人物質上的巨大鴻溝也許還可以忽略,但更進一步,就是無盡的麻煩和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