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管他是腿廢了還是馬上要病死了,宮中的規矩就是規矩,他不跪也得跪!」
齊妃這架勢哪是為了什麼後宮規矩,分明就是在給南溪一個下馬威,勢必要將他壓下一頭才肯罷休。
南溪瞬間捏緊了拳頭,心口一股子火氣往上直冒,誠然他現在只是一介任人欺辱的階下囚,可若是太過分了,他未嘗不可魚死網破。
南溪目光隱晦的撇了一眼齊妃頭上鏤空鑲玉藍寶石金簪。
齊妃並未察覺南溪眼中的兇狠之意,朝一旁不知所措的兩個太監發難:「小海子,三喜,你兩還愣著幹什麼?給本宮把他拽下來!」
小海子與三喜再次擼袖上前。
「你們敢!」
青梔忍著身上的疼站了起來,雙手張開就攔在了兩人面前。
「我們家殿下那是被陛下當成眼珠子護著的,碰著怕碎了含著怕化了,你們今日敢動殿下一下,也不怕回頭陛下回來知道了砍了你們的腦袋!」
其實青梔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沒什麼底氣,她只是為了搬出祈戰震懾齊妃和她的宮人們而已。
她想話都到了這個份上,齊妃娘娘顧及著陛下,怎麼也該有所收斂,怎知齊妃卻是聽得酸水直冒,咬著貝齒氣得眼眶發紅。
她與祈戰是表兄妹關係,祈戰還得喊她她父親一聲舅父呢。他兩從小就是兩小無猜,表哥更是剛登基就將她納入了後宮封了妃。
捧手裡怕碎了含嘴裡怕化了?她都沒能得到這種恩寵,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憑什麼!
齊妃絕對不允許有人能踩到她頭上,搶走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沒用的廢物!」
齊妃狠狠的瞪了兩個太監一眼,而後一把推開擋在了前面的青梔,揚手抬起就要給南溪一巴掌。
南溪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的等著乖乖挨打,但在往後縮的前一秒,他隱約聽到外間傳來宮婢的聲音:「陛下,齊妃娘娘就在裡頭為難我們家殿下呢,您可得為我們殿下做主啊!」
電光火石間,原本該後躲的臉非但沒躲,反而還迎了上去,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巴掌。
南溪皮膚白,瞬間就紅腫發漲了起來,一個醒目的掌印印在了臉上,還有一道被指甲刮破了皮滲出了血的傷痕。
祈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出鬧劇。
「你們都在幹什麼?」
祈戰的嗓音壓抑低沉,帶著微不可查的慍怒,他看了一眼抬手捂著臉一言不發的南溪,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絲暴戻。
齊妃自覺闖了禍,渾身一哆嗦,僵著身子回頭,在南溪開口之前惡人先告狀。
「表哥!倩倩這不是太久沒見你了想你了嘛。」
「而且我聽說表哥新得了個絕色美人,我便尋思著提點提點他怎麼伺候好表哥,哪知道他這般無禮刁蠻,連跟我行個見面禮都不肯。」
她說著還委屈了起來,杏眼含淚,柔若無骨的朝祈戰懷裡倒去,只是剛身體晃一下就被祈戰抬手捏住肩膀推了開去。
祈戰面無表情的說:「站那兒,沒問你話之前都閉上嘴。」
齊妃熱臉貼了冷屁股,不甘委屈但又敢怒不敢言。
祈戰沒再理她,轉身走到床榻邊坐下,抬手握著南溪的手腕,想要看看他臉上的傷勢,但南溪卻很是硬氣的不肯隨他的意。
祈戰倒是可以強行拽開南溪的手,但考慮到對方那受點刺激就一病不起的脆弱體質,到底沒有干出強迫的事情來。
他試著放軟了些語氣:「讓孤看看。」
南溪撇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後因為他難得一見的溫柔是給了別人不是給自己氣得差點跳腳的齊妃,話里藏針道:「這一巴掌挨都挨了,難不成陛下看上一眼就能好了?」
「陛下想要換著法子羞辱我直說就是,今日是齊妃,明日又會是誰?」
祈戰被他這話說得噎住了。
南溪冷笑了一聲,用力的掙開他的手,轉而對青梔說:「青梔,我乏了,來侍候我躺下。」
青梔沒敢上前,而是看了一眼祈戰的臉色,在得到祈戰的首肯後她才敢起身去扶著南溪躺下。
而被甩了冷臉的祈戰心裡莫名的不爽,他回頭冷冷的看向齊妃:「孤什麼時候允許過你能進承德殿了。」
「還有你們。」他說完了齊妃又看向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你都是死人嗎?攔一個人都攔不住?」
承德殿是帝王寢宮,沒有得到祈戰的口諭任何人一律不允許入內,齊妃今日硬闖是犯了忌諱。
宮女太監們心中暗暗叫冤,齊妃性子囂張跋扈,仗著自己是陛下的表妹連賢妃都不放在眼裡,她想做什麼哪是他們這些奴才能攔得住的?
宮女太監們抖如篩糠,生怕祈戰一怒之下將他們都拖出去砍了。
而齊妃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她不敢置信的瞪圓了雙眼,一時腦熱,指著南溪就說:「那他憑什麼就可以直接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