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看看他有沒有半點良心。」
會不會帶著他的杳杳一道過來。
顧傅居自認讓路懷璋住在顧家,心思透露的很明顯了。
他起身:「懷璋你先坐著,我去看看。」
「不用了。」
遠遠只見魏昭抬步而來,步履沉穩。
魏昭將手裡的傘給了顧家隨從,這才入了屋:「學生識路。」
顧傅居看向身後。
很好,只有一個蕭懷言。
果然是沒良心的混帳。
路懷璋仔細打量著他。故人之子,倒是有故人之姿。
魏昭朝他拱手,是晚輩禮:「路大人見了我並不意外,可見夫子都和您說了。」
路懷璋:「他清楚我厭惡這皇城,若無正事不會請我入京。」
他是個利落人,也清楚他才到顧家,魏昭就過來為了什麼。
路懷璋的眼神往蕭懷言身上一落。
氣宇軒昂,一看就是正派。
他點頭:「這是詡然?」
魏昭:……
顧傅居:……
蕭懷言:???
不是,憑什麼把他認成賀詡然那個萬年老二?
「路大人忘了嗎?」
蕭懷言:「有一回太后設宴,我玩火摺子,還把您官袍燒出一個洞來著。」
「說了您也許會糊塗,畢竟我當初嫁禍給楚六郎了。」
「當然您也可能忘了楚六郎是誰,畢竟爛人一個,又也不是什麼重要角色。」
魏昭:……
好大的醋味。
蕭懷言微笑,換個最通俗易懂的說法。
「當年我可是經常揍你兒子的。」
路懷璋:……
現在記起來是哪個小混蛋了。
「你變化挺大。」
他突然覺得不順眼了。
幾人落座後。
路懷璋直接道:「我路家也算是世家出身,當年父親在先帝跟前做事。」
他舉棋下了一子。
啪嗒一聲。
「我很慚愧,父親為唯利是圖之輩,他為先帝做了不少惡事。當初燕王被流放,便是我父親授命去燕王府讀的聖旨。」
「說是先帝親信,可我卻認為是先帝手裡的刀更為貼切,樹敵太多。」
再下一子。
「他怕先帝喜怒無常會將他處置封嘴,故也留了後手,手裡有太多皇室罪證未曾銷毀,新皇登基後他照樣扶持多年,靠著老法子得以壽終正寢。」
路懷璋看不上父親的做派,兩人一直不親近。雖是世家出身,卻只是庶子,娶妻後不願和路家沾邊,早早分出去另過。
那嫡子有路家在官場鋪路,偏偏不如他。
「許是失望嫡子無能。」
「又許是清楚嫡子不堪大任,路家註定敗落。」
「父親臨終前,將那些罪證統統交到了我手上。」
路懷璋對魏昭道:「據我父親所言,當年先帝最疼的就是燕王了。」
但……
「傳位詔書一式三份。」
「魏老侯爺你祖父手上一份,先帝身邊的親信公公手裡一份,還有一份藏在養心殿。」
「先帝寫下詔書,安排好一切後,一宿未眠。」
蕭懷言卻覺得滑稽。
「最疼燕王為何不傳位?布那麼大的局就為了令新帝心生怨念,登基後第一件事就是置燕王於死地?以除後患?」
香爐煙霧裊裊,盤旋上升。
路懷璋又放下一顆棋子。
「不止你怪,當時我也怪。可等順國公亡故後,我就懂了。」
他看向魏昭。
「你應該也有數。」
魏昭垂眼,稀薄的煙霧繚繞間,好似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嗓音冷淡中帶著淡淡的諷意。
「先帝當年也不是太祖皇看重的儲君人選。」
這事蕭懷言也曾有耳聞。
太祖皇更在意心上人生的皇子。
可那位太仁德了,手段不夠狠。就和燕王那樣,還和魏家交好。
魏昭就事論事:「並非姓應的都是畜生肖小,開祖皇是好的,他去後的幾代君王也不錯。」
真正的宅心仁厚,善於納諫。
魏家先輩留下的手札,魏昭能看出那時候的大晉是真正的君聖臣賢。
「可苗再好,總會有長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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