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冷靜的,好似看著曾經的自己。
因為她知道,說什麼才能一擊即中,將瀕臨崩潰的人準確無誤的拉離懸崖。
嘉善背脊微微彎了下來,嘴角勉強扯出一抹微弱的笑意,淡的隨時都能消散。
也不知道杳杳那時候,有沒有人拉她一把。
應該是沒的。
她是自己走下來的。
可越是這樣,小小的一件事就能斷了她緊繃的弦。
她會一次又一次站在高處,迎著風,凌遲自己,身子跟著晃蕩搖曳。
但她不能死。
所以她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救了下來。
心性也在這一次一次中變得強大,堅不可摧。
想到這裡,莫大的悲楚好似能將嘉善淹沒。
車廂內一時無聲,婆子心下難安。
「誒呦,曹二夫人莫不是會等惡人遭到懲戒後自盡啊?」
「那……可要老奴跑一趟舒家?」
到底是一條人命,得讓舒家人多多留意曹二夫人。
「不必。」
嘉善:「她不會尋短見了。」
婆子心裡嘀咕。
夫人怎麼就這般篤定?又不是那曹二夫人肚子裡的蛔蟲。
————
回了包間後,虞聽晚重新坐下,坐姿懶散。
沈枝意受了很大的觸動。
她剛要夸虞聽晚。
下一瞬。
虞聽晚張嘴了。
「真是羨慕魏昭。」
沈枝意:??
虞聽晚由衷感嘆:「討了我這樣好的媳婦。」
沈枝意:……
不過不得不承認。
往前她是佩服虞聽晚,今日是徹底心服口服。
沈枝意:「我算是明白當初那麼多姑娘想要進順國公府的門,魏昭一個都沒看上了。」
沈枝意好奇:「當初是他追求你的吧?」
「那樣的男子,若是有了心儀的女子,想來不用人催,就生怕姑娘被別人捷足先登,著急忙慌把你娶進門了。」
虞聽晚輕飄飄:「不是。」
她唇瓣往上翹了翹。
「是我努力推銷,強買強賣。」
虞聽晚:「他不得已,只能從了我。」
不得已三個字,她咬字清晰,還不忘加重語調。
也就愈發突顯她的本事。
沈枝意:???
什麼玩意。
她受驚不已。
原來魏昭喜歡這樣的?
「這……」
她佩服。
「那你眼光不錯,想來一眼就瞧出他非是池中之物。」
虞聽晚:……
也不是。
畢竟那時她審美不行。
她只想混日子。
都做好了,男人死了當寡婦了。
虞聽晚抬手又要去撿點心。
篤篤兩聲清脆短促的敲門聲傳來。
虞聽晚:「進。」
包間的門被推開,茶樓掌柜堆著笑臉入內,手裡端著托盤,上頭擺著一盤精緻的點心,和一小碟零嘴和瓜果,以及和剛泡好的茶水。
虞聽晚蹙眉。
她沒有點。
掌柜將點心放下,恭敬道:「先前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夫人是將軍夫人,才讓小二招待。您今日坐在這裡,茶樓都跟著蓬蓽生輝了。小的最是崇拜將軍保家衛國,送些吃食過來,夫人可賞賞臉一定收下。」
這話滴水不漏,倒沒讓人起疑。
虞聽晚點點頭,沒必要為了點吃的,和掌柜推辭來推辭去。
不過,都是辛苦做生意的,總不能真白拿,回頭付錢就行。
掌柜見她願意收下,嘴角笑意濃了些,連忙恭敬退下。
盤子裡點心每塊都是小小的,方便一嘴一個。
花樣和茶樓剛剛吃的相比算不得精緻,不過奶香濃郁。
虞聽晚其實已經吃飽了。
可她吸了吸鼻子,湊近。
好香。
她撿了一塊送到嘴裡。
外皮金黃酥脆,咬開內里綿軟。
姑娘眼兒亮了亮。
————
刑場。
砍腦袋,其實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