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急著吃麵。
「我先前一直在想,是什麼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虞聽晚聽到他說。
「我和母親從不談心,尤其父親去後,她愈發寡言。她為了我好,瞞下一些事。父親死前不讓我查,無非是那時的我,還沒有立身的資本。」
「父親和小叔自幼遵循魏家忠君報國的族訓。」
那是刻在骨子裡的。
「小叔有血性,但還不夠。先帝娶了小叔心儀的姑娘,那是皇家對魏家第一次明目張胆的試探。可小叔不會為了情情愛愛去反。」
「他又去的太突然。父親才學兼備,是聞名於世的大儒,可卻不通兵法,以至於被皇宮那位壓制的死死的。」
「他最後能做的是保全我,給魏家留下最後一支血脈。沒和我說,無非是對我最後的期許,是好好活下去。有朝一日像我小叔那樣,也就能撐起魏家了。」
「母親知道我對父親的死存疑,她知我會警惕皇家,這些年我也的確做的很好。」
他讓應乾帝想動他,忌憚他。可每次邊境打戰都留有後手,給敵軍捲土重來的機會。以至於朝廷不能沒有魏家軍。
寧素嬋太知道應乾帝的為人了。
所以她從有孕起,就不安。
靖遠將軍出事後,這份不安達到了頂峰。
應乾帝本來就恨魏封行。
魏昭若不是男兒身,魏家要是沒有香火繼承。也許局面就不一樣了。
畢竟應乾帝多在意他仁德的名聲啊。
「可母親到底被太多世俗禮數束縛。她不會生出順國公府其實還有一條雖然冒險,但可以反了整個皇朝離經叛道的路可以走。」
「應家一代比一代更有野心,魏家早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不然也不會那麼一大盤棋。
逃避是沒有用的。
「忍辱負重終為魚肉,坐以待斃只會受制於人,父親小叔如此,我亦如此,後代子孫得仰人鼻息,活得更為艱險。」
魏昭聲音不輕不重,可卻在祠堂留下回音。
「居於朝廷之下,勢必永無翻身之日。」
所以報仇也好,為了魏家也好。
應家人,必除之!
他朝虞聽晚伸手。
「來。」
「給父親和各位長輩上香。」
魏昭:「讓他們也見見你。」
祠堂供奉了不少魏家先祖的排位。
排位是格外講究的。上有名諱,生卒年月。
始祖居中,左昭右穆。長為昭,幼為穆;嫡為昭,庶為穆。父為昭,子為穆。
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別父子、遠近、長幼、親疏之序而無亂也。
虞聽晚在魏昭的一位位介紹下上香。
最後跪到了魏昭邊上,魏封行牌位前。
不同於前頭的跪拜,這次她雙手合十捧著香,閉眼將手放在額前的位置。
「若公爹在上頭能聽見,兒媳虞氏望您能庇佑夫君後頭之行,無災無難,風雨不侵。」
魏昭:「說出來就不靈了。」
虞聽晚拜了三拜,這才起身,將山插在香案上。
「誰說的?」
她有她的一套歪理:「那些去佛廟祈願的人倒是心裡默念。也沒見幾個人真的願望成真。可見要說出來,神靈才能聽見。」
前頭香案上放著厚厚的族譜。
魏昭跪的身姿筆挺,卻又放鬆,吃麵。
虞聽晚順嘴:「好吃嗎?」
魏昭:「呵。」
虞聽晚:???
好端端的陰什麼怪什麼氣!
魏昭慢吞吞:「我要是你,都沒臉問。」
虞聽晚:???
魏昭:「在外偷吃回來。」
虞聽晚:?
魏昭:「我聞到了醉齋樓燒雞的味道了。」
虞聽晚身上的確濺了幾滴油。
狗鼻子啊!
魏昭把面吃完,用帕子擦嘴。示意虞聽晚去看香案上擺著的厚厚族譜,和文房四寶。
虞聽晚幫他取來。
魏昭:「打開,翻到最後面。」
虞聽晚莫名其妙,照做。
魏昭:「看到了什麼?」
還能是什麼。
最後幾行,是魏封行和寧素嬋挨得很近的名字,並列的是魏封遠。
這就是靖遠將軍小叔了。
魏昭看向那邊微微愣神。
他先是沉默一會兒,在看向別處。
寧素嬋和魏封行的名字下頭,是一個小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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