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沐浴時,眼前有畫面一閃而過。
瞧著是座新墳。
許是有人祭拜過,墳前還插著香,擺著瓜果點心。
虞聽晚想湊近看的。
看看墓碑上的刻文。
可還沒湊近,她便聽到遠處有急切腳步聲。
「夫人,你慢些。」
「您消消氣。老爺對您十年如一日,情分做不得假。若是知曉您不顧身子,舟車勞頓來此,定……」
「誰敢攔我!」
虞聽晚站起來,順著聲源處往望。只見一眾奴僕擁護著前頭穿著打扮雍容華貴婦人朝這裡過來。
可那排場不簡單。
只怕是世家大族。
虞聽晚遙遙看著,等著一行人走近。
可不等她瞧清婦人容色的明艷。周遭卻在剎那間起了霧般,她的視線跟著模糊了起來。
婦人神色淡漠:「每年開春,他顧傅居十次有五次不歸家。我知他得聖上看重,公務忙,趕不上阿嫵生辰,從不計較。」
她笑了一下,笑容苦澀。
」可他來的總是澤縣。也不知這裡有什麼讓他這般惦念的,比女兒生辰還要重要。」
「眼下倒好,眼瞅著將近年關,他一聲不吭又來了!」
「去。」
她閉了閉眼,吩咐身邊的婆子。
「去看看是誰,便是死了也讓你們老爺這般牽腸掛肚。」
婆子不敢忤逆,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可等她看清墓碑上的字後,瞳孔震驚,面露驚恐,撲通一下跪倒地上。
「這……這……」
婦人見狀,身子隨之晃了晃。有惆悵和悲憐從唇齒溢出。
她喃喃說了什麼。
可聲音太低,聽不見。
虞聽晚什麼都瞧不見,獨獨那婦人發間被明媚光線照映散發光芒的金鳳釵,格外清晰。
鳳凰尖角攜金蓮流蘇,麟羽伴話而來,層次分明,細節精巧。
卻隨著那夫人一併倒下。
「夫人!」
眾奴僕的驚呼聲,跟著畫面一道戛然而止。
虞聽晚再睜眼,入目皆是黃花梨木。
浴桶的水明明還是溫燙的,可虞聽晚渾身卻冷如冰窖。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誰。
可總不至於是不相干的人。
裡頭有什麼故事虞聽晚不在意。
但這是前世,還是未來?
前世也就算了,畢竟記憶不多。
若是未來……
魏昭納悶:「你出門逛寨子了?」
虞聽晚指尖無意識揪著她的衣擺。
「沒有。」
魏昭溫聲安撫:「早些年攻寨的確有過傷亡,可屍身早就運往亂葬崗了,也不會有墳。」
虞聽晚:「你說,死的會是誰?」
「這是夢魘,當真了?」
說著,魏昭挑眉。
「可方才瞧你睡得挺香。」
虞聽晚:……
她去看男人神色。
這廝不會以為她又在胡說八道吧!
她明明這會兒很正經!
「那我想不通,等你途中又困沒熬住,睡了不應該嗎?」
「該。」
魏昭帶著她朝床榻那邊去。
「這段時間留在此處,外出不得,許是枯燥乏味。」
也不知要待多久。
他若是針灸時斷了氣,那當天順子就能送虞聽晚回去了。
若是挺過去,就得養些時日再走。
「寨子大,除了要用的幾間屋,其餘都沒收拾。也不方便你四處走動。」
「東邊倒是有處竹林……」
「夫君。」
耳側,傳來姑娘軟軟的嗓音。
虞聽晚面色認真,屏住呼吸。
「那個死了的……」
「不會是我吧。」
話應剛落,魏昭拉著她手腕的力道驀地一緊,眸色沉沉。
「我做的事是危險,可不會讓你置於險地。」
若失敗了,足夠有能力將她護住。
不然,魏昭不會去招惹姑娘。
虞聽晚沒問,他到底要做什麼。
「我就是猜猜……」
魏昭把她按榻上坐下。
屋內陷入死寂。
因為他沒按動,姑娘站的很穩。
魏昭:……
虞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