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嬸子,我做飯手藝可好了。別說春耕,平時灶屋交給我就成。可勁使喚我也成。」
「嬸子,我最會照顧病人了。先前家裡有人病了,可都是我照顧的。我也一定能將衛阿郎照顧好。」
「嬸子,算命的說我好生養。我一定給給衛阿郎添個大胖小子。」
慧娘從不是苛刻之輩。
她又道:「我知,你們如今視為為救命稻草,尋常哪裡有人會願意嫁給病秧子。你們想清楚了再同我說。」
「我知是委屈了兒媳,可只要嫁進來,我便當親生閨女疼。」
虞聽晚猛地瞪大眼。
親……親閨女?
這話讓陳婆稀罕。
她這些年走南闖北什麼人結識過?又有誰能從她手裡落得一個好?
陳婆也能單靠一雙眼,瞧出對面的人是人是鬼。
這衛家夫妻是地道老實人。
她擱下茶,用帕子擦了擦嘴:「那是這些姑娘的造化了。」
就在這時,慧娘的胳膊被跑過來的頭腦發熱的虞聽晚扯了扯。
虞聽晚眼兒亮亮看著她。
她想說,她也會做飯。
可……勉強能入嘴。
她想說,她也照顧過病人。
可……當初她一勺藥一勺藥餵生病的王氏,王氏差點被她照顧到直接去了。
虞聽晚的唇張了又閉,閉了又張。
最後,她泄氣極了,乾巴巴道:「我……我能逗衛慎高興?」
第34章 碰見髒東西了
空氣凝滯。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虞聽晚身上。
姑娘模樣好,素麵朝天,卻似帶了妝。
身上棉衣穿的多,瞧不出身段。可膚白如瓷,眼若含情秋波,內勾外翹。一點淚痣下,明艷的五官染了層不自知的嬌媚。
偏偏她嗓音輕柔婉轉,單純又乾淨。
陳婆打進院起,就留意上了。
這可不是她手裡的胭脂俗粉能比的。要是調教一番,也不知能勾多少爺們的魂。
本以為是衛家女兒,竟不是。
虞聽晚在等慧娘的回覆。
她本是頭腦發熱,可這會兒卻越想越覺著此事可行。
這世道能靠得住的男人太少了。虞聽晚比誰都清楚,那吳屠夫當時好說話,難道不是因她容貌出眾?
女子最忌諱的就是以色侍人。
有時,靠男人還不如靠公婆。
像吳屠夫那般父母早喪的男子太少了。但凡家裡有長輩,她的出身就是塊通病。
便是這會兒有李蓮作保,那些人不計較,可日後相處久了,爭執無法避免。
虞聽晚其實並不怕吃苦,她就怕吃了苦,還得被婆婆苛刻,妯娌刁難,還有是是非非前枕邊人的冷眼旁觀。
她不想整日為了這些去爭執。要是成婚後的日子不比婚前,那她圖什麼?
虞聽晚所求不過是個安穩。衛慎身上沒有,可她在慧娘身上看到了。
這些時日相處下來,虞聽晚的沉穩慧娘看在眼裡,絕不會拿這種話說笑。
慧娘驚。
別說她,就連衛守忠都格外意外。
可不得不說,聽了那麼多姑娘的話,也就虞聽晚說到了夫妻心尖上。
虞聽晚神色認真,是真覺著此事可行。
沒等慧娘反應,就有人不滿了。
陳婆重重擱下茶碗:「這是什麼意思?你這姑娘怎如此不害臊?」
她對慧娘沉下臉來:「妹子,你不會讓我白跑一趟吧?」
這不是在截她的胡嗎!
虞聽晚擰眉看她一眼,好笑地扯了扯唇角:「你情我願的事,怎麼還急眼了?」
「本就是相看,嬸兒覺著可行便會同意姑娘進門,要是覺得不合適,你還能強塞了?耍什麼威風?」
她隨意掃了陳婆一眼:「一個做人販子生意的牙婆,買賣姑娘是付了銀子,簽的賣身契去官府落過印子,可也是害人勾當。」
小姑娘格外冷漠:「我可不是你手裡的姑娘,任你宰割,得看你臉色。」
「我想進衛家的門,是礙著你了沒錯。可那又如何?那衛慎就不能搶手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忍著,也不知一個外鄉人哪來的氣焰,當這是你家呢?」
她給建議:「要是實在忍不了,那就帶著人回去。」
這樣,她就沒有競爭對手了!
小姑娘實在兩幅面孔,她把陳婆氣得夠嗆,轉頭卻對慧娘細聲細氣。
「嬸兒,我如今搬出來,婚事便是能自己做主的。」
陳婆惱,臉都黑了。
可她的確沒法強買強賣。
————
胡家。
嬰兒的哭啼就沒停過,聲音都哭啞了。
小許氏身子虛弱,下不了榻,如何哄也沒用。她眼裡布滿疲憊,一朝分娩,竟像是蒼老了數歲。
「娘。」
她沒辦法,只好對著外頭喊。
「娘,你在麼?」
砰一聲,房門被人踢開。
刺骨的寒風颳進來,小許氏連忙用被子裹好孩子。
王氏沉著臉:「叫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