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膳不久,元澈去換了輕便的袍子。
少年是個很好哄的人,一想到要泡湯,就開始一個勁惦記,晚膳也沒吃多少,下午的鬱悶早就一掃而空。
他去敲裴懷虛的門:「裴兄?你換好了麼?」
裴懷虛從屏風後出來,穿了一身素白長袍,領口遮得嚴嚴實實,元澈什麼都沒看見。
他有些失落,被裴懷虛牽著手下了台階。
幾位侍女提著燈籠引路,並未在偌大的深宅中繞來繞去,穿過竹徑,便打開了側邊一道封鎖的月洞門。
門外是條捷徑,直通東面深處的暖玉館。
一進館中,元澈便覺得周身一暖,此館無愧於「暖玉」之稱,暖風徐徐,盆景里嫩芽新生,樹葉翠綠,開著春日才有的小花。地上鋪設的石頭更是微微發燙,即便赤腳也不覺冰涼。
池眼就在環繞的白石假山之間,十尺見方,氤氳著騰騰熱氣。
周圍懸掛著六角燈籠,池外放置了幾張小桌,擺著幾碟蒸食糖糕和模樣精巧的小餃子。
侍女們搬來屏風,將湯池團團圍住,隨後持瓢欲替兩位貴客澆水,裴懷虛先一步拿起了浮瓢,道:「某來便是,你們且在外候著。」
待侍女們退下,他才舀了一瓢水,試過水溫後,往少年身上澆去。
澆到一半,元澈便急吼吼地脫下外袍,渾身只繫著犢鼻褌。
「我先下去試試!」
少年迫不及待地轉身,他身板薄,清瘦修長,肩胛和腰腹都覆著一層薄薄的肌肉,流暢而漂亮,皮膚極白。
某些地方乾淨得不像話。
裴懷虛動作一頓,眸色暗了暗,隨後慢悠悠地澆出最後一瓢水。
元澈渾然不覺,幾步就沉進了熱湯中,舒服地眯了眯眼。
他往旁邊遊了幾步,轉身招呼道:「裴兄,快下來!」
和他不同的是,裴懷虛即便泡熱湯,也穿了一層絲袍,系帶規規矩矩地系好,連鎖骨也看不到。
池中溫度偏熱,熱氣瀰漫,裴懷虛一步步走下來,帶起陣陣水聲。
元澈眼珠子一轉,往他身邊游去,快到面前時,忽然十分刻意地崴了一下:「哎呀,摔倒了。」
裴懷虛接住他,少年順勢抬眸,糯聲道:「要裴兄親親才能起來。」
青年喉結上下滾了滾,桃花眸彎起,含了些似有若無的笑意:「殿下怎能如此不小心?」
話雖如此,對視幾息後,裴懷虛慢慢湊了過來。
和下午的溫柔不同,他一吻下來便逕自撬開牙關,舌尖探入元澈口中,逐著元澈肆意征斂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