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霧啦?」
「嗯,而且山腳下的霧起得特別奇怪,是黃綠色的。」
老太太聞言松垮垮的眼皮不可置信地掀了起來:「黃綠色的?」
「不會是瘴氣吧?」
「啥是瘴氣?」
高萍琴聽岳蓉花的語氣,察覺到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怎麼了?很嚴重嗎?」
「何止很嚴重,搞不好是會死人的。」岳蓉花拍了拍大腿:「你不會把暖暖留在那了吧?」
高萍琴呆愣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你真是瘋了。」
母女倆去求人,從村口求到村尾都沒有人願意去,甚至連車都不願意借。
他們給的理由很簡單且統一。
他們在伍大師的帶領下一天就輕輕鬆鬆地賺了幾萬,這是他們一年都賺不到的錢,現在他們快要變成百萬富翁,享受舒適無憂、不用為幾斗米累得半死半活的下半生了,為什麼要去為了兩個外家的小孩送死。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伍大師不是號稱能活死人,肉包骨嗎?鍾向暖和周渡野死了怕什麼?找伍大師救他們不就好了。
高萍琴一時間啞口無言,連「隊友」岳蓉花也跟著村民應和。
「對啊,伍大師不是聖人嗎?有他在怕什麼。」
村民甚至要求高萍琴不許去救鍾向暖和周渡野。
高萍琴被村民里里外外圍住,一群人不讓她離開:「你不是想讓我們相信你們嗎?只有你現在不去救那兩個人,他們如果死了,你們就再把她復活,我們就信你。」
「對,如果你今天不去救他們,我們就把錢給你們。」
高萍琴看著一張張黝黑,被風吹日曬的滄桑臉蛋,內心竟然有種身陷魔窟的感覺。
她突然發現,鍾家灣的人都很團結,自己選擇在這裡擴展自己的事業,是件不理智的事情。
這事情傳到了伍偶明的耳朵里,大師就是大師,聞言後沒有表露出一點情緒。
他叫所有人出去,把高萍琴單獨留下來:「你怎麼這麼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高萍琴聽到老師訓斥她,懂事地跪了下來。
「老師,我只是想著鍾向暖畢竟是我侄女,我要是見死不救,怕外人覺得我太絕情了。」
伍偶明冷笑一聲,盤著手裡的核桃:「你是不是忘記我們的招牌是什麼了?」
活死人,肉白骨。
這是他們教派的招牌。
他們用這個話術,聯合提前裝備好的演員,騙了無數個家庭和他們治病的血汗錢。
「你是要自砸招牌啊。」伍偶明一巴掌下去,高萍琴的臉蛋瞬間腫起來,伍偶明是斷掌,打人極痛。
所以這一巴掌下去,她還半天不能說話。
「你是不是蠢,你還光明正大地帶他們去醫院。」
高萍琴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這種事情她這兩年做多了,一開始還有些膽怯,但成功騙了四五個人後,她的膽子也就徹底放開了。
看著被他們騙過的千家萬戶,高萍琴會有那麼一刻的愧疚,可轉頭摸了摸自己口袋裡的錢包,她又不覺得愧疚了。
那是他們蠢,寧願把錢送給他們換幾張符紙,也不願意信醫院。
那些人不願意等待,單純並固執地認為立刻見效的藥才是最好的,醫院說要看病人對藥是不是有耐藥性,要等一段時間藥才能起效那都是假的。
他們並沒有逼著他們交錢,是他們自願的。
這種想法一直幫著高萍琴消磨掉做壞事的愧疚感。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腦子一熱救了他們。」
是早已泯滅的良心突然重燃還是那一絲血緣的牽扯也說不準。
「我知道了,我會解決這件事情的。」高萍琴已經想好了應對村民的說辭和跟鍾向暖爸媽解釋的話。
高萍琴整理好了妝容,重新召集了村民。
「大家知道為什麼要送我侄女和周渡野嗎?」
底下的人嗤笑一聲:「還能為什麼?你之前說能活死人的話是假的唄,你怕兩個小孩死了,1你要去坐牢。」
是的,高萍琴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救鍾向暖和周渡野。
她怕坐牢。
要是非要雞蛋挑骨頭,說她之前騙了那麼多人怎麼不害怕坐牢。
她只好詭辯說,那是因為之前那些人本來就要死了,早死晚死都得死,還不如死個痛快。
而且他們死了對他們的家人來說何嘗不是解脫呢?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些人被他們徹底洗腦了,就算是人死了,他們也會以為是命數到了,不會認為是他們害死了他們的家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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