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給周渡野扔了一個啃乾淨的蘋果核。
周渡野用下意識用左手撿起來,卻被喝止。
「用右手撿。」
周渡野右手的無名指,只剩皮和肉黏在一起,搖搖欲墜的掛在他的指根。
小男孩的眸光沉寂,他不知道怎麼該怎麼辦。
自尊心驅使他反抗,但**和精神的傷痛在反覆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
他忍著淚撿起蘋果,連同蘋果籽一起吞進肚子。
「哈哈哈哈……」人群中爆發了一陣爆笑,范敬諸笑的直不起腰:「真是條狗,他連蘋果籽都吃,不怕被毒死嗎?」
「你們快去把菜市場的人都叫過來,我待會帶他給你們免費表演雜耍。」
天穹翻滾著紫粉色的雲彩,重重白雲下,金桂隨風翻飛,細碎的陽光透過樹枝撒到鍾向暖稚嫩的小臉上。
鍾向暖白嫩的小手將桂花花蒂一起摘下,菜市場附近的桂花和綠植開得極好,鍾向暖和小朋友們摘了不少桂花,準備帶回去串成桂花手鍊。
「向暖,你什麼時候會串花鏈子了?」申思瑤從桂花樹上伸出頭,語氣頗為不解:「你爸爸不是對花粉過敏嗎,你平時恨不得離花三百里遠,不會碰花的呀。」
鍾向暖帶著薄汗的臉蛋上划過幾分忐忑,整個人暈乎乎的。
申思瑤捕捉到鍾向暖眼底的困惑和窘迫,嘻嘻笑道:「你真中毒弄壞腦子啦?怎麼今天一整天都感覺笨笨的。」
鍾向暖重生的那一天,是在半個月前的一個午後。
她被人抱在懷裡,整個人昏沉沉的,臉上濕漉漉的很難受,抱著她的女人溫柔地幫她擦去淚水,將她放在自行車的后座。
鍾向暖迷茫地看著四周,帶著熱氣的微風吹起她的劉海,帶著千禧年獨有的街景和建築風格衝進她的視野。
她緊緊抱著女人的腰肢,嗅著衣服上陌生的味道,聽著女人痛罵她的奶奶。
鍾向暖無措地垂眸,看著自己腳上紅色的塑料涼鞋,又看了看自己嫩白的小手,不可置信地掐了掐女人的腰肢。
女人驚呼出聲,鍾向暖不知所措。
濕漉漉的大眼睛就這麼看著她。
女人蹙眉問她:「鍾向暖,你掐媽媽幹什麼?」
鍾向暖聞言確信她要麼是瘋了,要麼是重生了。
鍾向暖沒有這具身體的記憶,聽了申思瑤的話呆愣片刻才道:「我大媽教我的,我帶回自己房間不拿出來就可以了。」
這些孩子都是菜市場攤主的孩子,原主母親也是菜市場賣蔬菜的,所以平時大家都會一塊玩,有什麼好玩的都會一起分享。
「快,我帶你們去看一個好玩的。」
一個男孩從后街跑出來,滿頭大汗,紅撲撲的臉蛋上掛著戲謔的笑意;「走,我帶你們去看人學狗爬。」
鍾向暖被申思瑤拉著去后街,欣喜道:「我告訴你,我知道那個學狗爬的人是誰了,絕對是周渡野那個沒爸沒媽的人。」
「他可噁心了,我昨天還看見他吃別人啃剩下的瓜皮。」
男人聞言應和:「對,我知道這件事,他真是為了一口吃的臉都不要了,魯痞子就給了他一個饅頭,讓生吞點著的香菸他都照做。」
周渡野……
鍾向暖忍不住內心的驚愕和夾雜在多種怪異情緒里的慌亂。
她不想知道,那個被當做畜生一樣對待的男生就是周渡野。
鍾向暖向申思瑤求證:「他是不是右手有傷?」
「就是他。」
申思瑤說:「我昨天還看著他翻我家樓下的垃圾桶,把垃圾翻了一地,結果被揍了呢,身上都被打出血了。」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斜灑在小巷入口,裡面不時傳來譏笑聲和帶著髒話的童聲。
「敢撿我家扔的爛菜葉,你好大的膽子啊,不問自取就是偷,敢偷我的東西,我打死你。」
「打他的右手,他右手有傷,我們徹底弄殘他的右手,讓他成為一輩子的殘廢。」
稚嫩的童聲宛若魔鬼蒞臨於世。
鍾向暖突然明白,為什麼長大之後的周渡野會是左利手了。
因為他的右手廢了,被人霸凌弄傷了。
她記得,周渡野的右手上,手背貫穿著手心有兩道很醜陋的疤痕。
周渡野她說過,他的無名指就是在六歲那年斷的,被人活活拽了下來。
申思瑤畢竟小,聽著裡面的動靜也被嚇到,害怕地不敢進去。。
申思瑤拉著鍾向暖回去。
帶他們過來的男孩冷嗤一聲:「怕什麼?他一個叫花子,沒父沒母,誰會為
他撐腰。」
周渡野沒有靠山,沒有人會保護他為他撐腰,所以他們才敢有恃無恐的欺負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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